过了几个月,七姑娘出嫁,十分风光。似玉听人说,皇后娘娘极少赐嫁妆下来。这么多年,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蜀陵侯家的折家女,皇后娘娘的堂妹,嫁给冠南侯家的少夫人。
一个就是她们的七姑娘了。如此风光,自然也要办的风光。娘家给的嫁妆是少不了的。十里红妆抬出去,羡煞了不少人。
似玉就在看她们出嫁妆,看的兴致勃勃,已经能想象到自己出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就是能有这里面一抬嫁妆,她也是心满意足的。
安王妃看起来也很高兴,还喝了几杯酒。安王爷也是陪着来的,在一边招待宾客,从外人看来,似乎这对夫妻十分恩爱,
似玉低头叹息,可能只有她们这些奴婢才知晓,安王妃活的也不算好。
丈夫并不疼惜与她。但这个念头刚起来,又觉得自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主子再不好,也不用她们来心疼。
再者说,她觉得王妃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她好像并不在意安王爷对她有没有情义。
热热闹闹的吃完席面,别的客人都走了,但安王妃因为是姑奶奶所以留了下来。安王自然也陪着,这时候,他还是要脸面的,不会做出什么有失体统的事情。
比如说撇下安王妃自己回去。
一屋子人正在说话,似玉站在外头,正等着主子们说完话回去,却见府里面的大管事匆匆忙忙过来,见了她连忙小声的说:“似玉,快去跟王爷和王妃说府里面出事情了,请他们立即回去。”
似玉问:“出了什么事情?”
管事的催促她,“你只管去说,什么也别问。该你知道的你总会知道,不该你知道的,便不能瞎问。”
似玉心里一沉,安王妃听闻后,只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家里人告别,安王跟着走出来,两人回到马车上之后,叫来大管事,不悦的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大管事擦擦汗,他刚刚一路疾跑过来,也不敢停,此时才喘了一口气,道:“侧妃娘娘磕破了头,昏迷不醒。奴才已经让人去叫大夫了,这才匆匆忙忙赶过来请主子们回去。”
安王妃:“为什么磕破了脑袋?”
管事的迟疑说:“当时老奴也不在,只是听当时在场的丫鬟说,是似静姑娘推的。”
安王妃乐了。
“似静不是已经被我安置在零京院那边吗?跟侧妃住的可不是一个方向,又偏僻,又远,两个人怎么去一处了?”
安王见她这时候竟然还笑,有心想要训斥两句,却又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她也不会听,便索性不说。
只不耐烦的道:“无非就是侧妃找过去了,她那个脾气比你还大。”
他叹气,“本王这辈子怕是都要被人嘲讽了。”
家里女人打架,他是觉得挺丢脸的。再去看安王妃,只见她脸色一点儿没有变,闭目养神,也并不多说话了。
见她这般,安王就说了一句,“你到底是本王的安王妃,这些事情你都是要管的。”
安王妃突然听见他说这句话,倒是有些好笑,“这么多年,难道我管的不够好吗?你那么多女人,可都是平平安安的。”
“这回这个,还是你自己偷着要的,被侧妃发现了而已。”
安王被说了,有些下不了台面,愤怒的甩了甩袖子,“妇人之言。”
就不再说其他的话了。管事的跪在马车上,后背也出了一身的汗。等到了安王府时,他连忙下马车,一刻也不敢多待。
安王和安王妃进了府,大夫已经在里面了。他道:“失血过多,但好在命是保住了。以后只能慢慢的养。”
安王沉着脸点头,然后亲自跟大夫说:“出去怎么说知道吗?”
大夫点头,“只是不小心磕着了桌子角。”
安王摆摆手,让他出去,然后就对安王妃道:“另外一个你来处置。”
安王妃本来想着是送到庄子上面,谁知安王却对着她做了一个杀的动作。安王妃一惊,迟疑了一番,最终摇了摇头,“侧妃既然没事情,似静那丫头起码是伺候过你的,便饶她一命吧,她这个样子,即便出去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也算是有报应了。”
这话一出,安王也跟着惊讶了一回,“你什么时候变成了个菩萨心肠。”
安王妃笑了笑,“谈不上菩萨,只是觉得没有到必要的时候,也不用动这个杀心。就当是积德行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