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血腥气,琵琶斜歪在一侧,一根被血浸透的琴弦取出放在一旁。只看那深可见骨的伤口也能判断出她死志已明。
躺在地上没有生机的人依旧是漂亮的,乌黑的长发,白皙一般的脸,鲜红的血溅在她唇上,透着几分诡异的艳丽,可却不是鲜活的。
“棠棠,棠棠。”梁青恪跪在她身侧,握住那只冰凉的手。
没有得到回应。
“何棠。”他忽然又叫她的大名,“你怎么敢。”
那张眉眼英挺的面上不知什么时候也沾满了血,神情恐怖。
他恨她,伸手想掐她脖子,可手到半空却又停住。那么深的伤口很疼吧?他又开始怕她疼。
于是,他又开始求她,求她可怜他。
折腾来折腾去,他恨来爱去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一如曾经短暂几月的日日夜夜。
助理站在一旁,望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唏嘘不已,为梁先生工作近十年,他从未见过浸兰会的梁会长有过如此癫狂,简直是个疯子。也疑心那样小的一个女孩为什么能流出这么多血。
医生说,她脖子上勒了不止一道痕迹,有四道,直到最后一道才找到动脉位置。
梁青恪没有说话,垂眼望着依旧安静的女孩。
良久,平静开口,“救活她。”
医生没说话,他的医学素养告诉他,很难救活,但同时他的求生本能又告诉他,这句话最好不要当着梁生的面说。
陈惠站在一边哽咽,何小姐到死都在为她打算。
目光缓缓移向眼前这个满身是血的男人,他的爱到底是什么?是爱吗?如果是爱那为什么害死了她?
这个无辜的女孩给他爱了一场,丢了性命。
让她活过来,然后呢?继续同她纠缠?
陈惠忽然觉得自已做了件错事,她应该等何小姐血流干再报告,这样就再无活下去的可能。
至少,至少遂了何小姐最后的心愿,别再遇见。
耳旁医生似乎在和他说话,可是梁青恪好像听不见了,仍重复着那句话,“救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