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奶奶也说:“你后来咋一句都没提过?”
她还在想陈念琴能不能回来这种小事。
半天,看陈刚不吭声,又温声说:“关于这些解放前的,没谱的事咱就不提了,明天我再去趟冷家,找冷师长家帮忙,问苏国那位军事专家索要证明吧,只要他拍个电报证明轩昂妈不是敌特,事情不就解决了嘛。”
陈刚说:“妈,部队是的,涉及大笔财物,要有人证,还得有物证,胡茵是曾说她捐过飞机,但她所说的几位接受她捐赠的地下党员都在解放前就被敌人处决了。她说是冯慧她弟偷了东西,但这么些年了,她弟要真偷了东西,也该干个啥的,可他不啥也没干嘛,所以飞机的事就算了,我也倾向于胡茵根本就没捐过飞机,现在咱们只求那个苏国的军事专家愿意给她出个证明,证明她不是敌特吧!”
而关于捐飞机的捐赠证据哪去了。
陈思雨假意体贴冯慧,说:“妈,您和冷师长家关系到底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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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确定了,下一步,找证据。
至于捐赠证书,没定成份的时候用处并不大,是直到定成份的时候才有用的,可那时候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更加无处可追了。
还有,既然她已经住到冷家,自己求冷家人不就行了,何必绕弯子?
她巴结人,攀高门的能力也太强悍了点吧。
如果证书在,她就是爱国人士。
一旦事情无法证实,作为土豪劣绅,冒领功劳是要被枪毙的。
她是因为绝望了,发现自己自杀才是对儿子最好的选择,才选择自杀的。
陈思雨心里一块石头也落了地,心说胡茵既做为翻译者是化名叫古月,那她捐飞机时肯定用的这个化名,果不其然,她猜准了,还真的是。
“唉!”陈奶奶深深叹气。
十几年了,古月号无人认领,捐赠票也石沉大海。
她按自己的猜测就直接说了:“我继母在47年的时候,曾经给空军捐赠过一架飞机,名字叫古月号,这事您知道吧。”
陈刚也是一凛:“冯慧,胡茵自杀那天你去看过她?”
“妈,不了。饭一会儿回了家我自己做,但我有件事要问您。”为了不把方主任私下违规给信的事泄露出来,信陈思雨就不往外拿了。
她赌咒发誓,说她弟弟是绝对不可能偷东西。
冯慧看向老太太,一语双关:“妈,胡茵跟咱们不一样,咱是穷苦大众出身,从山沟沟里出来的,胡茵是生在天子脚下的,那种人心机深,城府深,说的话没有可信的,你想想,要不是方主任拿到她的信,咱能知道她认识苏国专家的事吗?”
是她刺激了胡茵,以致胡茵自杀的。
而她之所以一直没跟轩昂提过捐飞机的是,就是因为冯慧这种恐吓吧。
但陈思雨绕晕她之后,已经要追到捐赠证书了。
这时她的手稿全被万尼亚少校带走了,而文人大多自谦,胡茵也不认为自己翻译的文章于当时的时局起过多大的贡献,就没有刻意宣扬过。
冯慧则说:“思雨,是有一架古月号,但迄今为止没人认领的。要是你手头有证据,这事好说,可要没证据就胡说八道可不好,北城有好多土豪劣绅在解放后,就因为造谣,冒领功劳被枪毙了,我劝你说话就小心点。”
冯慧忙说:“我跟冷师长的女儿很熟的,这种小事,打声招呼就成的。”
而她这样一激,陈刚不就更愤怒了,那念琴不也无望调回来了。
可陈思雨是老狐狸,凡事,她总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再加上故土难离,她又孤身一人,始终下不了决心独自去异国他乡生活。
她说:“妈,要我猜得没错的话,你爸在五十年代初期改过名字,现在就叫冯古月吧?”
俗话说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说白了,刚解放的时候,曾经迫害过普罗大众的地主老财们纷纷脱掉绫罗绸缎换上粗麻布衣,全都摇身一变全把自己伪装成了好人,善良人。
古月那个笔名,也就随着解放而消失了。
再后来陈家祥一死,就更没有人替胡茵撑腰,作主了。
冯慧一走胡茵就自杀了,有轩昂这个人证,墨水厂还有那么多人,她是抵赖不了的,但她没想到胡茵那么绝决,也被吓到了,再加上毛姆一闹,轩昂被送进了锅炉房,冯慧自以为这事无人能戳得穿。
看思雨在总团混的那么光鲜,就没再谈,回来了。
阶级不同,就身份不同。
熟悉的空气,熟悉的家,陈思雨先看陈老太太:“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