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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2页）

&esp;&esp;我伸出筷子就要抢，被顾鸣生眼疾手快地护住碗，言笑晏晏。

&esp;&esp;“吃，你夹的我当然吃。”

&esp;&esp;电影慢慢播到尾声，我吃得差不多了，百无聊赖地看着屏幕。正好放到男主为女主当掉攻击，含着血深情告白，伴随煽情的bg，我心情顿时有些微妙，低头喝了口酒，悄然移开视线。

&esp;&esp;顾鸣生也注意到了眼前一幕，他很快按下暂停，找到另一部片子点击播放，声音比方才柔和了几分，“不看那个了，这个评分也不错。”

&esp;&esp;“没关系，”我没想到他比我还要敏感，哭笑不得之余升起一丝动容，“都快到结尾了，你真的不打算继续看？”

&esp;&esp;“反正也没看进去几分钟，”顾鸣生笑笑，继而想到什么，漫不经心不见刻意地问起，“又想到那件事了吗？”

&esp;&esp;我没说话，算是默认地抿了抿唇角。

&esp;&esp;这个话题不算沉重，只是每次开口都需要莫大的勇气。顾鸣生放下筷子，像是没了胃口，过了片刻开口询问：“他最近有没有好转？”

&esp;&esp;这个‘他’指的是陈锋。顾鸣生很少直言他的名字，久而久之便把这个单字发展成我们之间的代号，只要一开口就知道说的是谁。

&esp;&esp;“还是那样，”我无奈地笑了笑，带些自嘲的口吻，“我说一句他能呛上三句，诺诺一个高中生都要比他懂事。”

&esp;&esp;“这种事情不能心急，”顾鸣生平和地扬着唇，不明显地加深了笑意，“你说得太直白他当然会生气。”

&esp;&esp;“那我就不会生气了吗？”

&esp;&esp;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不自觉带上些压制失败的委屈。

&esp;&esp;气氛总是会被这个话题渲染至凝固。顾鸣生揉了揉我的后颈，透着淡淡的安抚，“你要多给他一些时间，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吃完了吗？吃完的话我把碗筷收拾一下。”

&esp;&esp;我闷闷应了一声，也帮他收拾起桌上的残局。

&esp;&esp;距离那场意外已经过去整整五年，但只要有人提上一句，或仅仅是看到相似的画面，我都能在瞬间回想起那天的每一帧情景——空气闷热，下着绵绵不绝的小雨，陈锋挡下我面前刺过来的匕首，刀刃白进红出，人群的尖叫就像刚才电影里演的那样，吵得头疼。他慢慢倒在血泊中，气若游丝却还在一声声叫我别怕，的确傻得可以。

&esp;&esp;身体有些发冷，我强制停止了回想，端起碗筷欲起身道：“今晚要洗碗吗？”

&esp;&esp;顾鸣生走在前面，“厨房里有洗碗机，放进去就可以了。”

&esp;&esp;我过去弯下身，帮他把盘子一个个摆好，才洗去手上的油渍轻轻甩了甩。墙上挂钟的时针刚好走过八点，不早也不晚。

&esp;&esp;或许是今晚最后的话题稍显沉重，我有些兴致恹恹。

&esp;&esp;“那我先回去了。”

&esp;&esp;“现在就要走吗？”顾鸣生探出身来，眼底划过一丝微不可闻的波动，“不如在这里睡一晚。”

&esp;&esp;我犹豫几秒还是摇头，“我明天要上班，睡这里不方便。”

&esp;&esp;“没关系，明天早上我可以开车送你。”

&esp;&esp;“可是”

&esp;&esp;顾鸣生偏头一笑，他做起这副表情来温柔又无辜，太难让人拒绝，“你早餐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esp;&esp;我动摇道：“我再想想。”

&esp;&esp;而他却仿若未闻，细细说着：“等我收拾好厨房就去给你放洗澡水，今天吃得一身都是火锅味，你待会记得好好泡一泡澡。”

&esp;&esp;“好。”

&esp;&esp;等我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对顾鸣生妥了协。

&esp;&esp;他一直都很会拿捏我的动摇心理，也格外会照顾人，我想这应该是他日积月累下的生活经验。单亲家庭的孩子比寻常小孩更容易早熟，这句话不知在哪里看到，很适合放在顾鸣生的身上。

&esp;&esp;他调好水温，将崭新的内裤和浴袍挂好，不用我多说就贴心地关上门，“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