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二话没说,就发动了油门。
曲宁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想到自己还没有给薄久发消息,只是人已经到了这里,也无所谓通不通知的事情了。
安城和东省的司机都有一种无差别沟通的社交牛逼症,曲宁和司机说了几句话,有些困顿的紧了紧衣服,司机见状赶紧闭上了嘴巴,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帅哥,前面路走不了了,我这车上去要下不来的。”
曲宁迷迷糊糊转醒,这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到了一个林区,天上又开始下雪,司机说的路是一长段的上坡路,车子开上去不安全,下来也容易轮胎打滑。
他心地良善,没有为难人的习惯,利落的付了钱就下了车。
司机好心提醒道:“这里平时人还挺多的,今天可能是闭场,帅哥一个人小心着点,不要踩到雪坑里去了。”
曲宁对他摆了摆手,转身看着旁边的路标呼出了一口白雾。
冲动往往代表着要付出代价,只是如果冲动是去见心上人,路上遇到的代价好像都可以忽略不计了一样。
喜欢一个人,是想要去见他,看着他抱着他,待在他身边,而薄久与他重逢的每一次,来见他的时候都是跑着的。
曲宁在这一刻,无限接近了一个叫灵魂共鸣的东西。
薄峪的话只是一个推动剂,薄家司机说薄久是主动从他父亲手中要的这个项目,曲宁已经反应过来,薄久出差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公司。
他喜欢黏在自己身边,看住他不让他跑路,只会想方设法的推辞出差机会,万万不可能主动去承接。
这只是薄久的借口。
他是将自己赶到了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来冷静,他回来要告诉他的事情,很可能就与自己有关,与薄峪当初资助他的深层次原因也有分不开的关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薄久好像不知道要如何对他开口。
上山的路修得很平坦,只是比起安城雪落城墙的诗情画意,这里的雪就夹杂了一分嚣张与野性在里面,路面被严严实实的封住,只勉强扫出了一个可供一人通行的小道,旁边雪堆已经累积到了膝盖深的位置,天上纷纷扬扬的鹅毛不断,林间起一阵风,脸上都能感受到冰冷的敲打。
曲宁没来过这个地方,也没有薄久的具体坐标,他只是想通了事情的起始经过,就想立刻见到薄久和他说话。
这种迫切的心情已经浓缩到了一朵雪花融化的时间。
可惜人终究不是神仙,无数朵雪花融化在头顶,曲宁才堪堪看见霜天一色的标牌。
两只腿因为爬了一个长坡而微微发抖,急促的呼吸在出口的一瞬间就变成了白色雾气,曲宁弯下腰,撑着膝盖休息了好一阵子,这才有了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没有富贵命,却养了一身的娇气病。
他拿出手机,准备给薄久打个电话,结果手机直接显示无信号区,曲宁蓦的笑了一声,小声呢喃:“追人可真难。”
这样的雪,少说已经持续了三五天,薄久没在上面的可能性很低,他有司机和车子,而车子是下不了山的。
曲宁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拔腿往大门口走去。
……
山庄执勤的保安只剩下了一个,老远看见有个人影走过来都下了一大跳,这天气,连动物都不会出窝的!他连忙跑出去挥着手道:“喂——这里今天不开放!”
曲宁没说话,只一个劲的往前走。
保安急了,忙拿出对讲机,从底下上来,还是这样的一个天气,铁人也是扛不住的!
信号隔绝影响了无线助听器的工作,曲宁听在耳边的话都是断断续续的,等终于停下脚步,助听器也在这种极端天气里罢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