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让听说晚余第一口就吃到了那张纸条,心情大好,又多吃了半碗饭。
他就知道,她肯定会先吃中间那块。
孙良言在一旁看着他快要压不住的嘴角,心说皇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堂堂一国之君,搞这种幼稚的小把戏,还把自个哄得挺高兴。
高兴成这样,晚上睡觉只怕都要在梦里笑醒。
也是,皇上从小到大都过得风雨飘摇,如履薄冰,像这种小女儿家的闲情逸致,他从来没有体会过。
如今江山在握,又有了心爱的人,自然就免不了做出些奇奇怪怪的行为。
如此也算是弥补了年少时的缺憾吧!
只可惜,江美人的心房至今对他关门闭户,他想住进去,简直难如登天。
别的不说,单说江美人阿娘的死,就是一把打不开的心锁,江美人只怕把钥匙都吞了。
路漫漫其修远兮,皇上的攻心之路,还长着呢!
当天晚上,祁让歇在了乾清宫,谁的牌子也没翻。
可惜后宫的娘娘们都不再相信他,明里暗里派人打探着,看他会不会又半夜三更往江美人房里跑。
结果他还真的哪都没去,安安生生一觉睡到五更天,然后起床去上早朝。
晚余猜想,他此举应该是为了麻痹太后,好让太后以为他什么都没察觉。
吃过早饭,晚余就去见了太后,把自己写给沈长安的信给了她。
太后提心吊胆了一晚上,见祁让没有任何动静,晚余也如约而至,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
她当着晚余的面把信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再叠起来收好,让叶嬷嬷着人送出去给江连海,再让江连海拿着信去找沈长安。
叶嬷嬷走后,她又问晚余要江连海的信,说那封信晚余留着太不安全,还是交给她处理比较好。
晚余二话不说,掏出信还给了她。
太后接过来,仔细辨认,确定是江连海的笔迹,就当着晚余的面把信烧了,说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晚余看着自己花了半夜时间临摹出来的信被烧成了灰烬,默默扯了扯唇角,赞了句“太后英明”。
太后烧完信,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去撷芳殿救晋王。
晚余说:“谨慎起见,我还要先去问问晋王的意思,之前我见他的那几回,他似乎对此事并不热衷,万一他不同意,咱们岂非白忙活一场?”
“不会的,他会同意的。”太后说,“你先见他一面,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也好,但不用担心他不同意。”
晚余说:“晋王未必愿意信我,保险起见,太后不如亲自写封信给他,把你们的计划与他详细说明,他看到信,自然就相信我了。”
太后犹豫了一下:“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万一你不小心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晚余为了打消她的疑虑,半真半假道:“太后之前不是问我怎么逃出去的吗,皇上跟前的侍卫统领,其实是徐清盏的人,负责看守撷芳殿的侍卫都归他管,这也是我为什么回回都能顺利见到晋王的原因。”
“真的吗?”太后着实意外,“徐清盏的势力已经渗透到皇上眼皮子底下了吗?”
晚余点头:“是啊,不然我也逃不出去。”
太后疑虑顿消,当即听从她的建议,给晋王写了一封信。
晚余拿到信,派小文子去和祁让说了一声,天黑之后,一个人出门去了撷芳殿。
她是怕太后不放心她,派人暗中监视她,所以才走这么一趟。
反正祁望根本不在那里,祁让也用不着再假扮祁望,她一个人在那里待一会儿就行。
谁知,当她走进撷芳殿时,却意外地发现,那间屋子还像从前一样亮着灯。
晚余吃了一惊,正不知所措,门开了,祁让穿着祁望的衣裳出现在门口,用祁望的语气叫她:“晚余,你来了?”
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