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协和医院,大夫一听说林招娣后背疼,上手一摸,直接问:“是不是这里到这里?”
林招娣点头。
大夫点点头,吩咐林招娣去做检查。
等林招娣走了,大夫直接告诉罗璇:“这种程度,基本是抑制不住了。”
罗璇还没听明白:“什么抑制不住?”
“癌细胞。”大夫说。
癌症、晚期、转移,罗璇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头晕目眩。她恍惚了好半天,强撑着说:“明白了。等检查报告出来,我应该准备什么吗?”
大夫说:“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很快了。”
罗璇没听明白。
很快是什么意思,是检查报告很快吗?她有点迷茫地听医生说,就是这几天的事,按照他的经验,病人只有5%的几率能活下来,可以开始准备后事了。
罗璇几乎忘了自己是怎么应对的,似乎人的身体会自动保护自己,将所有压力全部屏蔽掉。她脑子好像是空的,基本医生说什么就答应什么,放疗,化疗,罗璇听见自己不断重复:“我们有钱的,钱是够的,钱不是问题,都用最好的,我们掏钱。”
最后,医生打断她:“钱能买到生命吗?”
罗璇这才渐渐有了实感。
她走出病房,喊了林招娣一声,说自己去买咖啡,林招娣头也不回地应了。罗璇走出医院的大门。
盛夏转秋,阳光灿烂,罗璇刚一走出医院就开始哭。但她还想着,要买杯咖啡,不然肯定要挨林招娣的骂。
刚好医院旁边就有一家咖啡馆,她去刷了卡,一杯美式被扣掉68块钱的巨款。但那也顾不得了,罗璇仰头把咖啡灌进嘴里,旋即被烫得一个激灵。她这才清醒了些,环顾四周,这家咖啡馆里的人,眼睛基本都是红的。隔壁桌三个人正在一起哭。
这个环境太窒息了,罗璇又急忙从咖啡馆里走出来。
她发了个消息给大姐和小妹,去医院厕所里洗了脸,若无其事地陪着林招娣做检查。
返程的时候,林招娣说:“往哪开呢?你连路都不认识了?”
罗璇顿了顿,说:“今天周五,你不回家?”
“不行!我今天耽搁了一整天,得回去把活干完。”
“算了。”罗璇说,“周一干也不迟。”
“你别!送我去产业园!拖到周一,活就不是我的活了?活越拖越多!送我回去!”
罗璇只好拐了个弯,把林招娣放在新公司门口。
见罗璇磨磨蹭蹭不走,林招娣不耐烦地问:“还干嘛。”
“妈。”罗璇说,“集团在之河也投了地,开发了住宅,你挑一套,晚上住起来方便。”
林招娣看了眼罗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