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都便宜你们了!
你们就该死!”
“卖国贼!”
“无耻!”
“该死!”
……
很快,百姓的情绪被煽动起来,辱骂声越来越多,还有人开始扔烂菜叶子。
众人的心里都不是滋味,昔日里一直都是被百姓们爱戴,敬畏,她们还是第一次直白的面对百姓的恶意。
不只是她们,估计战死疆场的赵家男人也不会想到,在将来的某一天,他们用命守护的大盛和百姓,会成为刺伤家中妇孺的利剑。
姜熹走在谢大夫人后面,面无表情,冷眼看着激动的人群,漠然一句,“不过一群被愚弄的人,无耻无情,可悲可叹,可怜可恨。”
需要赵家时,赵家是大盛的守护神,现下国泰民安,无需武将征战沙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可以让他们世代人的努力和牺牲付之东流。
和平安宁的背后,是无数生命的消逝,代代英魂抵不过岁月流转。
现在谁还记得他们流过的血?
上位者的一点手段,就可以让他们相信赵家的罪恶,可以让他们忘却赵家世代的牺牲,忘记死在战场上的英魂,忘记饱受外族侵略、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痛苦……
然后跟着一些不知所谓的人一起呼喊——卖国贼都该死!
不去辨别,不去深究,也许他们不懂,也许懂,谁知道呢。
她的记忆告诉她,赵家军治军严明,作战英勇,是守护北疆的丰碑,不过自从赵玄凛成废人后就被皇帝召回京城养病,赵家军就暂时由副将统领。
曾经炙手可热的肃王府也慢慢沉寂了,此次被问罪,满朝文武,朝野上下,竟然无一人为他喊冤。
昔日战神,落幕的仓促又悲凉。
可悲可叹……
谢氏说道,“和他们计较什么。
公道总会还回来的。”
他们也不过是受人摆布。
终于出城了,路边有稀稀落落有几辆马车等着,大约都是来送行的。
除了赵家,还有其他一些获罪流放的家族。
流放发配,只要打点妥当,是允许送行的,偶尔会有亲朋送些衣物吃食,再暗塞些银钱,便于路上打点官差。
只要不过分,押送的官差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这些银钱大多都会进入他们的口袋。
赵家嫡系也就只有赵玄凛一脉了,从他获罪下狱,族中怕受连累,就与他们家断了关系,将他们这一支逐出宗族。
而谢氏娘家远在陈郡,并且她娘家现在是庶弟当家,关系不亲近,所以没人来送。
其他的姨娘更加不用说了……
几辆马车,竟没有一辆是来为他们送行的,谢氏嘲讽一笑,“果然是树倒猢狲散啊。”
姜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说了句,“趋利避害,人之常情。”
“嗯。”
谢氏有些感叹,却没那么在意,人情冷暖,她活了这么多年,早就看透了。
现在她只期待自己的儿子能平安归来,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流放又如何?
赵家人没那么软弱。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姜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也这般通透,联想到小姑娘的遭遇,她了然。
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你看,那不是姜家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