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信重,臣感激涕零,实在不巧,臣前日不慎崴脚,足疾初愈,不宜与人交手。有负陛下信重,臣惭愧至极,不过……”
坚决贯彻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长孙无忌话锋一转,当即甩锅房玄龄,“房相也颇通武事。”
也就太子,能勾起皇帝如此深得怨气,越王离京,晋王也指明了封地,东宫官署重要部门,皆是重臣。
不出意外,储位难有变动,就算有,他已经错了一次,决不能错第二次。
李世民和李承乾斗法,存心为难高慎微,高慎微在野不在朝,说白了就是促狭天子跟儿子斗气。
房玄龄才当即拒绝组队邀请,不接长孙无忌的话茬,“大郎受先生指点,还没谢过先生。”
李世民心下冷笑,养兵千日,废在一时。
“申国公,卿之族侄,卿观之何如?”
突然被点名的高士廉很懵,长孙无忌做舅舅的不好开口挤兑太子宠臣,他姓高,他也不好贬损自家子侄吧?
皇帝平日里说话不这样,今日直接书面文言,就是要玩儿信息差,整蛊父亲。
李承乾下场解围,“高先生早年游学外乡,申国公在朝,虽是同族,却鲜有会面,难知内里,怎好置评?”
眼看拉扯个没完了,李承乾不顾父亲目光,走到皇帝身边,“父亲,臣于武事之上,实在无甚天分。”
公开场合,这还是李承乾第一次称呼他“父亲”,李世民看着李承乾,心下难言。
在场众人表情意味深长,李承乾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外祖母出身高氏,申国公臣之舅公,高先生臣之表舅。当日见先生,适逢卫公腿疾,臣以表舅为师,父亲知之。”
“能有耐性教导太子拳脚功夫的人不多,卫公算一个,高先生算一个。之前是卫公辗转难眠,如今该换成高先生了。”
总算说人话了,李承乾两手一摊,笑得开怀,“那没法子,臣是父亲您的儿子,父亲不愿意教,只能让别人辗转难眠了。”
李世民似笑非笑,“好,朕抽功夫教你。”
李承乾笑容僵住,又在一瞬间化开,“可别,父亲您有风疾。臣怕您辗转难眠,风疾更甚,臣于心不忍。”
李世民没好气白了一眼李承乾,“诸公作证,太子不愿朕教导于他,可别说朕不教。”
魏征开口替李承乾解围,“东宫有三少,要陛下亲自教导太子武事,这俸禄可就白拿了。”
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挖苦魏征的机会,李世民就着魏征的话说下去,“玄成,你也没教我家承乾什么,左右挂的虚名,不若将俸禄退给朕?”
魏征道:“臣挂着是虚名,可照朝廷法度,这俸禄您还得给臣。”
“玄成自比管仲乐毅,却为这黄白之物饶舌,啧啧啧!”
放过了高慎微,李世民的火力全部集中魏征身上。
李承乾看明白了,皇帝的组队申请,可以不接,但跟对面组队打自己,忍不了一点。
“魏师傅对黄白之物,的确爱之颇甚。豌豆黄,雪绵豆沙,雪团子,桂花糕……臣可没少往郑国公府送。
老人家爱甜食,也要适量才好。师傅下次可别说学生小气,实在怕送了庖厨过去,您把糕点当饭吃。
这些甜腻之物,吃多了不消化,恐伤了您老的身体。”
得太子解围,魏征不忘恭维一把皇帝,“殿下尊师重道,平日里侍奉父亲想必尽心百倍。叔玉跟在殿下身边,盼着得些长进,少气些臣。”
李世民:……
高慎微看完全程,一颗心完全落了下来,高明这个随机应变能力,一点儿都不差,说到底是他“傻儿子”滤镜太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