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众人匆忙整顿完毕,圣驾回京。
返程时忽然飘起大雪来,林婵窝在马车内,撩开车帘一角,向外窥探。
鹅毛雪纷纷扬扬,顺着寒风落来,穿过车帘缝隙,飘落在她扶帘的手上,一点点化开。
林婵垂眸看了会儿指背上半化的雪,放下车帘,将其拂去。
萧晏川手中还拿着奏折,撩起眼睫看她:
“怎么了?”
“无事……”
林婵还抚着方才雪花落下的那一小块皮肤,像是想借此搓去残留寒意。
“只是忽然感觉……回去后,会很忙。”
萧晏川“嗯”一声,继续看回折子,停顿几息后,又倏忽抬眸,声音平淡:
“阿婵,现在……便算是冬狩结束了。”
他的语气太过正常,以至于一开始,林婵并没有多想,只是奇怪他为什么要说一件众所周知的事情。
她重新捧起手炉,指尖轻轻抠着手炉上的纹样,垂睫回道:“臣妾知道啊,先太后崩逝,冬狩提前结束,举国服丧。”
萧晏川轻笑,低懒的声音中带了点微妙情绪:“孤说的,不是先太后。”
见林婵好像忘记了,他循循善诱般,温声道:
“阿婵是否还记得,先前让孤做下的保证?”
林婵手上的小动作微滞,经他这么一提醒,蓦地想起来了。
她倏地抬眼,对上萧晏川已然含笑的凤眸,其中华光流转,含情又意味深长:
“阿婵,若孤没记错,冬狩结束,今日……又恰是阿婵第一次来寻孤的日子了。”
“让孤好好补偿你一番,可好?”
林婵身形微僵,往身后软枕处缩了缩,警惕小声道:
“是补偿陛下还是补偿我啊……”
萧晏川抬了抬眉毛,信手放下奏折:“自然都是了。”
“难不成就单是孤一人忍得辛苦吗?”
他轻轻哂笑:“分明舞剑那日,阿婵都恨不得贴在孤身上了。若非孤意志坚定,可就真给了阿婵把柄了。”
心思被戳穿,林婵面色绯红,抓过一旁软枕就往他扔去。
萧晏川伸臂,在软枕砸到身上前就将其稳稳接住,垫在了一旁,挑衅无比地:
“多谢。”
林婵深呼吸了几下,忍住了自已把手炉扔过去的欲望。
“气什么,孤说的不也是实话吗?”
萧晏川仍旧那样漫不经心地笑着:“何况,万一孤真的学了点什么新的呢,嗯?”
“……臣妾不信。”
林婵嘴上这么说,却是眼睫轻闪,羞恼中还怀揣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一眼一眼地偷瞟他。
“信不信,试试才知道。”
萧晏川意有所指地,缓缓舒展了一下修白漂亮的指节,又摩挲一下玉戒。
林婵眸光又一闪烁,当即气哼一声,别过头去重新撩开车帘,凉风带着雪花灌入,吹去面颊热意。
这个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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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中已是上下缟素,匆匆抵达宫中后,萧晏川又去和大臣们议事,林婵这边亦不得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