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草手一颤,捧着茶杯求道:&ldo;奴婢喝了就是,皇上能不能开恩,别不让我过去……&rdo;
皇帝正色道:&ldo;你如今是乾清宫的掌事女官,不再是别的什么不打眼的宫婢,如果大家都跟你似的效仿,那如何了得?&rdo;
仙草见他振振有辞,无可奈何,闻一闻那参茶的味道,气愤地把剩下的都喝了。
也不知是这身子虚不胜补还是过于愤怒,喝下去两刻钟,仙草的鼻子就开始流血,隐隐地身上竟还有些燥热,急忙又去寻了些凉茶猛灌了一起,才冲淡了些许。
那一晚上,她毫无睡意,彻夜不眠,偏偏次日还要早起,只能趁着皇帝早朝的时候,在乾清宫内呼呼补眠。
四月底,颜珮儿终于进了宫,便住在了朱冰清昔日的富春宫里。
仙草正式见到颜珮儿,也还是在乾清宫里。
当时正是午后,天气炎热,人人困倦。
皇帝在榻上小憩片刻,却叫仙草在旁边扇扇子。
入夏后,宫内众人换了轻薄的夏装,皇帝正在休息,身上只穿着一袭鹅黄缎子的中衣,微微敞开着胸口,露出了一抹蝴蝶骨,跟若隐若现的胸口。
仙草自然无意去查看皇帝的龙体,但是因为站的太近,那目光无处安放的在殿内飞舞,偶尔就也发生了一些错误的停留,比如会看向皇帝的眉眼,长颈,以及……
仙草想起回宫之后跟皇帝相见,当时她竟失态地盯着皇帝的嘴唇看的出神,心里想起的,是以前跟皇帝种种的亲密接触。
记忆真是极为奇特的东西,明明很想要擦拭干净的,却挥之不去,甚至连他唇齿间的气息,唇瓣温软的触感都甚是鲜明。
真是大逆不道,荒谬绝伦。
察觉自己的思绪好像又有点失控的势头,仙草忙抬头往屋顶上看。
正在这时,雪茶从外头蹑手蹑脚地进来,见皇上眯着眼睛睡着,仙草却昂首看天,手上还尽忠职守地扇扇子,他便捂嘴一笑。
这幅场景真真是怪异,怪异中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协调。
仙草听见动静,回头看是雪茶,便无声地向着他怨念。
雪茶走到身旁,低低问:&ldo;手酸吗?&rdo;
仙草先看一眼赵踞:皇帝睡得真是香甜,长睫垂落,面色恬和,无知无觉,犹如婴儿。
&ldo;何止手酸,腿酸,浑身都酸痛。&rdo;仙草嗐叹了声。
雪茶问道:&ldo;以前没干过这些?&rdo;
&ldo;当然了……&rdo;仙草累极,本能地如此回答,却又察觉不对,忙补充一句:&ldo;罗昭仪身边多的是人,用不着我亲自动手。&rdo;
雪茶端详着她,偏哪壶不开提哪壶:&ldo;那在徐太妃娘娘身边呢?&rdo;
仙草眨眨眼,这倒是有些无法否认:&ldo;那像是很久前的事了,我都忘了。&rdo;
雪茶道:&ldo;你先前给皇上更衣,那笨手笨脚的样子,还以为你之前从没做过呢……你要是伺候徐太妃也如此,太妃还能对你那样好,也是旷古绝今的胸怀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