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海陷落的消息在十一月二十二日传到苏州,李卫跟年羹尧再度对视无语,江南形势,越发险峻了。英华以盐业切进江南,已在江南养起一帮肆无忌惮的盐代,跟江南盐商的大小冲突,连绵不绝。而定海陷落,有可能成溃堤之『穴』,推着江南各地,纷纷倒向英华。
年羹尧无力地道:“如今是搏是退,必须得有个选择了。”
李卫咬牙点头,这段日子的米盐之『乱』,其实是他们两人『弄』出来的。因为他们要严控商货,推行货引制,这让各级官府都扑了上来,在商事上吸血。批货引就是权,这权能换钱。有权『插』这么一手,江南那是处处关卡,百里十税,不仅商货流通受阻,价格也节节攀升。
其他商货都还是其次,盐这一事更为麻烦,英华以盐业入手,太过『阴』狠,这本就是朝廷的软肋。要在江南拖延待变,朝廷就必须对江南盐商尽快做出处置。是继续扶植盐商,让他们跟英华所养起来的盐代斗,还是自己把盐商解决掉,以便封住这道罩『门』?
就年羹尧和李卫自己的看法,在这南北夹磨之际,盐商是只出头鸟,它关联着江南民心。不砍掉这只出头鸟,江南人心和英华盐利结合起来,江南怕是一两年就要丢掉。当然,这就意味着容忍英华盐代把控江南盐业,他们封堵江南商货的『门』就被打破了。
不砍,甚至扶持盐商,也是一个对策,这就得让官府跟盐商一起,清理英华盐代。这个路子不仅危险,成事几率也很低。
李卫叹道:“江南若是崩得这么快,对南蛮也不是好事啊,他们就没什么想法?”
正说到这,李卫的『门』子进来了,一脸莫名的诧异,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事。
“老爷、大帅,有……有快信给你们,不是廷寄,是、是从龙『门』来的信。”
快信?还是从龙『门』来的?
年羹尧和李卫就觉一股凉气从头灌到脚,英华直接把信发到他们手上,这是什么路数?
第六百一十章 江南路,战云起
() 年羹羔和李卫惊讶无比,衙门外另有一番热闹。
“没辫子,是南蛮!”
“怎么穿着黄马褂!?”
“怎么不抓起来杀头?”
“怕是龙门南蛮派来的使者,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规矩。”
“屁的使者,胸口那么大两宇你都不认得?这是顺风急递的脚夫!”
一帮人戴着瓜皮帽,套着直通大话,双手缩在袖筒里,佝腰偻背,嗡嗡议论着,视线来回交接。
他们投在门前那人的目光是憎恶,巾裹髻,悖逆!明黄马甲,借越!那人更是个独臂,这帮民人更在想,是不是南蛮专门找来恶心他们的。
瞧,这独臂人还泰然自若地在笑!如果不是有兵丁护着,还有官老爷陪着,衙门口围起来的这帮民人怕是早就将石头瓦片砸到那人身上了。
“去去!这事不是你们能掺和的,滚远点!张大人,您别呢”,……
官员指挥着兵丁,把民人赶得远远的,然后朝那脚夫谄媚一笑。
脚夫摇头道:“我不是什么大人,就是顺风急递的脚夫,这信是直送年羹尧和李卫的,得了回执我就走。”
官员也顾不得对方直呼两位上司的名讳,不迭点头,暗道随便大人您怎么说吧,反正就为这趟差事,南蛮枢密院的范知政都给我传了话,金山卫的白道隆更是派兵护送,脚夫?还没见过这么大来头的脚夫。
独臂脚夫看看那官老爷的脸色,不在意地笑笑。说起来,他之前在国内还真当过官。
刘弘,本是伤残军人,当了好几年曲江县莫山乡的驿正。现在国中工商大兴,顺风快递拓展县乡市场,高薪挖他到公司当了管事。
英华开龙门,以商货入江南。顺风急递东主黄斐本就是江南人,揣着衣锦还乡的火热之心,急急来了江南,想要拓展急递市场。
可现在年羹尧和李卫严控江南,层层盘查商货和南蛮人员,尽管借着盐代能搭些生意,终究难体拳脚,就一直闷在龙门搭建货仓和办公地。
前几日,枢密院知政,江南行营总管范晋找到黄斐,交代了一桩大事,这事不仅关系英华的江南布局,也跟顺风急递的生意有莫大关系。
这事需要一个豪胆之人去办,黄斐就推出他的爱将刘弘。刘弘既当过红衣兵,又干过几年驿正,虽是独臂,却是最佳人选。
刘弘要干的事很简单,就是以顺风急递的脚夫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