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冰衣煞有其事的正襟危坐,可没过多久便感觉无聊了。
她先是一只手支起下巴,又用金针拨弄桌上的油灯,而后就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小姑娘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虽然心里在不断提醒自己说:“不行,我千万不能睡过去,丁大哥还要我为他护法呢。”
然而脑袋已经开始不听使唤,半柱香不到的工夫,终究趴在桌上酣然睡去。
鸡鸣五鼓,农冰衣醒了过来,看到窗户纸上已映照了一层鱼肚白。
她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却发现自己不晓得什么时候已睡到了床上,身上还盖了条毯子。
农冰衣眼睛滴溜溜一转,猛然想起了自己在什么地方,“哎哟”一声跳将起身,埋怨道:“该死,我怎么睡过去了?”
忽听丁原的声音在旁边说道:“没关系,冰儿。我早已经收功了。”
农冰衣一转头,见丁原悠然坐在椅子里,正含笑望着自己。
农冰衣小脸一红,道:“丁大哥,是你将我抱上床的?”
丁原道:“我收功醒转,见你睡得正香,就没有叫醒你。
“昨晚可累坏你了吧?”
农冰衣一摇头,两条黝黑的大辫子跟着一晃一晃,甚是可爱,说道:“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只要能治好丁大哥的伤就成。
“对了,丁大哥,你现在的感觉还好吧?火毒有没有再犯?”
丁原回答道:“好像火毒已经暂时被压制下去了,我现在感觉很好。”
农冰衣喜滋滋道:“这就好,我就说我是天下第二医仙。”
她下了床,说道:“丁大哥,我再看看你的脉象。”
她玉指搭在丁原的右腕上,小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消失,低声自言自语也不知在咕哝些什么。
丁原问道:“冰儿,可是有什么不妥么?”
农冰衣愁眉苦脸道:“丁大哥,你体内的火毒没有减弱消除,还更加厉害了。而且、而且,在内腑之中还多了一道寒气,要是再发作起来,恐怕——”
丁原早以内视之功体察过了体内情形,当知农冰衣所言不虚,微笑道:“没关系,灵空庵的九真师太说过,我最多也只有日的性命。活过一天,就算一天吧。”
农冰衣皱皱小巧玲珑的鼻头,问道:“丁大哥,你真的不怕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