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尉迟维和尉迟德给了吕安很多次机会,也指点了吕安很多,吕安也失误了很多,可那对父子,依旧信任着吕安。
这份香火情,吕安打算用一辈子去偿还。
吕安双手作揖道:“灵州风岭山脉出现了盐铁,铁矿居多,生盐居少,其价值无法估量,还未开采,数额尚不明确,灵州官府,对此事一无所知,二者为了养兵屯田,也不愿去风岭山脉里消耗兵源。”
大魏如今的国库还是很充盈的,也多亏了温若松那个读书人。
元正想了想,问道:“依你之见呢?”
有些耳语,元正也有所听闻,尉迟德尉迟维父子处处让着吕安,处处护着吕安,让吕安有了足够的机会去品尝失败,去获得成功。
有些人,失败了一两次,就在别人的嘴巴里定型了,然后从此一生,碌碌无为。
有些人,失败了很多次,总算是找到了一些窍门,受到某些启发,便鲤鱼跃龙门了。
元正很想知道经历过失败和成功地吕安,到了如今能有几斤几两,也想知道,吕安对这件事是否有着主意,或是说,真的把他放在一个相对重要的位置上,是否可以挑起大梁。
吕安沉思道:“官府不去搭理,无非是没有精力,也会和道上的江湖帮派有矛盾冲突,眼下这个风口浪尖,官府也要好江湖搞好关系,边境之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们最主要的竞争对手,则是常帮。”
“常帮里,高手如云,人才济济,有三万帮会成员,而我们只有不到一万人,此事想要成,还得画龙点睛一二。”
“我们需要一个高手,去震慑常帮的西蜀双壁,否则,我们必败。”
“这份油水,不仅仅是生意上的事,也是战略上的成败关键,我们得到,则我们有了起势的基础,常帮若是得到,在未来,也有了更多的选择空间,甚至会因此事,常帮会真的归顺于大魏。”
“我几番思量,火拼的可能性不大,可也要讲究一个吃相,或多或少,都要分给常帮一些油水。”
“老话说得好,月盈则亏,我们吃了独食,堵不住常帮的悠悠众口,也会让常帮对我们心生恨意。”
“常帮得了些许油水,纵然对我心生恨意,也不会是什么深仇大恨。”
闻得吕安这些话语,元正还没有看出吕安的深浅,这文韬武略无关,更多的是一份老道的人情世故在里面。
还好,到了点子上,吕安还能经得起考验。
元正向尉迟阳问道:“你怎么看?”
尉迟阳道:“马场以北,是秦岭以南,那里妖兽纵横,那里荆棘密布,大秦铁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传闻中有灵兽镇守,深处,亦有一片平原,地势上可依山傍水,也是易守难攻之地。”
“我们得了盐铁之后,师兄就可以去那里修建城堡,修建兵营,若能召集一些铁匠,估计还能成立一个小型的兵器库,前提是,得看风岭山脉里的盐铁,有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官府不插手,那是因为不方便插手,估计和大魏庙堂之上的明争暗斗有些关系。”
“其实灵州官府不插手最主要的原因并非养兵屯田,而是在于,整个大魏都在清点当中,灵州官府就算得到了风岭山脉里的盐铁之利,落在他们手上的没有多少,多数都要上缴国库。”
“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地方郡守刺史,也是深谙此道,还不如散在江湖中,也能另类的和江湖搞好关系,这是一份隐秘的香火情,到了日后,官府需要江湖的时候,路也不会走得太窄。”
大争若是来了,一草一木都是春秋,都是兵戈。
这等细致的未雨绸缪,也不知晓是出自于何人之手。
吕安静静的听着,心里觉得有些汗颜,到了点子上,看待问题,还没有一个少年看的透彻。
不过他心服口服,拜月山庄主人的过往,吕安有所耳闻,他自愧不如。
元正对吕安说道:“立即让李尘,李鼎,梁武率众出发,人数五千,其余人等,则迁移秦岭南麓那个平原里,令梦清秋带路,平了秦岭南麓的妖兽,顺势,再将修建城堡的材料,往那里迁移。”
吕安和梁武相处的不错,和李尘那些个年轻人,也只能说是面子上过得去,没有打过架。
他感谢元正,又给了他一次机会,下一次,他会做的更好。
尉迟阳对尉迟维吩咐道:“你也带上一些精兵强将,去往秦岭南麓开路,以马场为大道,勿要脱离马场,近日以来,些许马儿到了繁殖期,对外宣称,暂不出售战马,秋后再来。”
“明白。”尉迟维应道。
两人一起来,然后一起走,看到这两个人相处的如此融洽,元正和尉迟阳的心里,说不出来的欣喜。
这会儿尉迟阳问道:“常帮这会儿,估计也派人去了风岭山脉,路途倒也不算遥远,我们有着上好的辎重车辆,他们没有那么多,可能在搬运盐铁这件事上,我们占据主动,可在争夺盐铁这件事上,我们落於下风。”
“师兄真的那么自信西蜀双壁,不会横生枝节?”
“利益大到了一定程度,亲兄弟都会反目成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