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他率军作战,前面一定有斥候,左右一定有掩护,一队一队互相呼应,互相关照,安营扎寨很有章法。行动起来,全军一起行动;扎下营来,敌人冲不动。他从未让匈奴人得逞,但他自己也没有取得过重大的胜利。程不识稳重有余,机动创新不足,不足以担当出兵高阙统率骑兵的大任!”
“陛下,”卫青抱拳道,“如果李广、程不识将军不能挂帅,臣以为我大汉天朝再也无人能指挥这十万大军!”
“有!”皇上道,“这个人就是你!”
“我?”卫青惊讶道,“陛下,您是在说笑吧?我怎么敢指挥这十万大军?”
“怎么不敢?大汉天朝自立国以来,唯有你带兵出塞作战取得了龙城大捷,收复了河南失地。朕相信你,既然能率三万精锐骑兵收复河南失地,你绝对能指挥十余万兵马再次扫荡匈奴右贤王!”
“龙城大捷,收复河南地,全靠游击将军苏建、岸头侯张次公率麾下军校奋力杀敌,臣无尺寸之功!”
“你这样三番五次推辞就是不肯为大汉建功立业!”
“仲卿不敢!”
“朕的部署是这样的,”皇上用指挥棒指着作战地图道,“你率三万精锐骑兵从甘泉出发,沿秦直道北上,出兵高阙深入匈奴腹地,寻找右贤王主力;游击将军苏建、强弩将军李沮、骑将军公孙贺、轻车将军李蔡从北地出发,过六盘山,驰援朔方;大行李息率兵西进,过夏阳,从芝川镇渡河北上,从右北平出兵。三股兵力形成合围之势,一定要把匈奴右翼主力彻底消灭!”
“诺!”
我得知舅舅将指挥十万步骑出塞讨伐匈奴的消息后,连忙找到他,强烈要求带领少年羽林营八百骑兵随军作战。
“去病,”卫青摸着我的头慈祥地说,“你才十七岁,再说了,去年秋天你跟随天子在蓝田山狩猎受了伤,不适合骑着战马长途奔袭!”
“舅舅,”我将胸脯拍得啪啪响,“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不信我们可以比试击剑!”
“我们和匈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以后有你驰骋疆场建功立业的机会。”
“这次十万大军出塞讨伐匈奴,就是我为大汉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舅舅,你就让我去吧!”
“男儿十八岁从军攻战,这是大汉天朝《兵役志》的规定,任何人不得违背!”
“我已经快十八岁了!”
“你十七岁的生日才刚过。”
“舅舅,你让我去吧,我保证不给你和外祖母丢脸!”我拉着舅舅卫青的胳膊死缠硬磨。
“你是天子最宠爱的票姚校尉,能否参战,我说了不算,要天子同意才行!”
“那我去找皇上!”
“我劝你别去,去了天子也不会同意的。”
“我非去不可!”我的犟牛劲头上来了,“十万大军出塞,您这次一定会彻底消灭匈奴的右翼兵马,我明年参军还有什么仗可打?”
“匈奴那么容易消灭就不会危害边塞近百年了。讨伐匈奴是一场恒久的拉锯式战争,短则数年,长则数十年,以后有的是恶仗硬仗让你打。”
“我不信!”
“不信你就去找天子试一试。”
我在皇上那里碰了满鼻子的灰。皇上不但不同意,还将我斥责了一顿,要我好好养伤。
卫青率领三万精锐骑兵经云中、五原,从西北折入阴山。大军在高阙休整半日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阴山北麓右贤王盘踞的图拉河下游地区扑去。
独眼的右贤王认为汉军离得很远,一时不可能到来。卫青却率大军急行军七百里,趁着黑夜包围了右贤王的营帐。此时的右贤王正在帐中抱着一个东胡女人饮酒,忽听帐外杀声震天,火光遍野,右贤王惊慌失措,抱了心爱的女人和数百精锐骑兵向北逃去。舅舅指挥三万骑兵俘虏了右贤王麾下的小王十余人、男女一万五千余人,获得牲畜达千百万头。
皇上接到战报,喜出望外,连忙派特使捧着印信到军中拜舅舅为大将军,加封食邑六千户,所有将领归他指挥。舅舅的三个儿子都还在襁褓之中,也被皇上封为列侯。回到长安,舅舅谦辞道:“我军胜利,全是将士们拼死奋战的功劳。陛下已加封了我的食邑,我的儿子年纪尚幼,毫无功劳,陛下却分割土地封他们为侯,这样是不能鼓励将士奋力作战的。”皇上道:“我没有忘记诸校尉的功劳,同样也会嘉赏他们。”于是舅舅的三个儿子长子卫伉为宜春侯,次子卫不疑为阴安侯,幼子卫登为发干侯,均食邑一千三百户。
皇上随后又封赏了随从舅舅作战的公孙敖、韩说、公孙贺、李蔡、李朔、赵不虞、公孙戎奴、李沮、李息、豆如意等人。
得知右贤王惨败的消息后,恼羞成怒的伊稚斜大单于派大都尉呼毒尼率一万铁骑反扑。匈奴的弯刀铁骑攻入代郡,杀死了都尉朱英,掠走男女一千多人,抢夺财物粮食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