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年时机灵明快,对家人一片赤诚之心的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赌,是真的害人。
那么多人为此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被贪欲侵蚀了心神,最后落得连人也不算的地步。
她的小儿子难道也要走上这条路吗?
“母亲——”
闻振刚见她神色有异,心里不安,轻声呼唤。
黎氏回过神来,沉下眼眸,脸上的神情又沉静下来,让他捉摸不透她内心的想法。
“青州府那几处产业的契子我已经让人备好,你回去就让辰儿收拾东西吧。”
……
整个下午,武安侯府都好生热闹。
赵氏像疯了一样又是鬼哭狼嚎,手脚并用使劲抓挠闻振刚,也没换得闻振刚松口。
“你这负心汉,狠毒的东西!”
她气急之下也顾不得下人们在场,口不择言什么都骂出来了,“我看你就是想弄死我们母子,把你的好姨娘扶正!你既然早就存了这样的心思,早点毒死我们倒也痛快,怎么还要我们今日活生生遭这罪?!”
闻振刚脸色难看,他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被自己的婆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辱骂折腾,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他被打骂得憋屈,但又不能还手。
像他们这样的显贵人家,夫妻之间要是堂而皇之动手,那笑话就大了。
而且这件事,赵氏心中有怨气倒也正常。
她就闻辰这一个儿子,现在要把闻辰赶去青州府去认领那几个破铺子,然后其他的家产都没闻辰的份,这让她怎么受得了?
但也不能任由她这么嚷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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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闹了!”
闻振刚叫来两个粗壮婆子,与她们一起使尽才制住了哭闹不住的赵氏,哑声道,“让辰儿去青州府只是暂时的,是为了平息老太太怒火。”
“只是暂时的?你当我傻?!这一去,他还能回来?!”赵氏扯着嗓子哭嚎。
闻振刚憋住火气好声安抚:
“老太太年纪大了,就算心硬也只是一时的,早晚要软下来。现在她正在气头上,我们就按她说的做,都不用时间久,过了十来日她自己就要想孙子后悔了,到时我们再迂回地劝她,用些办法,难道还怕她不开口让辰儿回来吗?
反倒是我们现在闹起来,更会让她心里不快,也让她愈发坚定了赶走辰儿的心。她是吃软不吃硬的,你嫁进闻家这么多年,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吗?”
赵氏的哭声一止,红着眼看他,半晌后道:
“你要我的辰儿在青州府吃多久的苦?他从生下来就锦衣玉食从没受过苦,若让他在那里待上一年半载的,他得消瘦成什么样了,老太太真是好狠的心!”
闻振刚心道,闻辰就是因为没吃过苦,才被惯成这德行,都是你这当母亲的把他养坏了。
但话不能这么说,他咳嗽几声后道:
“反正你听我的就是了,这件事只能软着来,绝不能和老太太对着干。而且我得到消息,大哥在河南府的差事进展很快,不久后就会提前回来。大哥的为人你是知道的,他一向宽宏大度。等他回来了,我请他当说客劝一劝老太太,母亲向来听他的话,苦不了辰儿多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