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陆觉荣清了清嗓,扬声道,“各省队的人都到齐了吗?”
负责核对人数的工作人员马上答应,“都到齐了!”
陆觉荣看着眼前一大片人,虽说知道沙里淘金挺不容易的,但也还是高兴的,毕竟多少有个希望。
他讲了一些场面话,看着场里年轻,生机勃勃的运动员,不由自主地感慨道,“你们每一个人都是选择牺牲年底与家人团聚的时间,来参加国家队的集训,既然来了,就好好练,稳扎稳打地练!一定要练出点成果,才不辜负你们付出的汗水和苦痛!”
“华国的花滑男女单这些年一直弱势,能不能出头,能不能将国旗带到赛场上,将来就看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了!”
陆觉荣本身不是个感性的脾气,能说出这些,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他让周誉推出了一个挡板,上面密密麻麻贴满了印着表格的a4纸。
“这是本次集训的考核表,只有最终能拿到合格分数的人,才能留在集训队继续下一个阶段的练习。”
站在陆觉荣身边那个年纪很大的黑脸教练,当时就哼了一声,“赛场如战场,训练也是一样!松懈的,怕吃苦的,趁早给老子滚回老家去过年!”
这话有点粗鲁。
陆觉荣故意咳了声,对方还是一脸气怒,“来了冰场,居然还聚在一起闲聊,你们要是想聊,都给老子滚回老家去聊!”
一口一个老子,这个教练脾气不太好啊,不少人心里都有了这样的认知。
很多人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凌燃,怪不得能在青年组拿到冠军呢,人家一来就着急上冰了。
勤快就是有用!他们心里暗暗地想。
可谁知道,那个黑脸教练下一秒就冲着凌燃去了。
“还有你!是叫凌燃是吧?以为自己得了个冠军就了不起了?来了就上冰?谁准你在没有教练陪同的情况下上冰的?你的教练呢?薛林远,你给老子滚出来!”
薛林远灰溜溜地打人群后面站出来,小学生一样举着手,“谭教,我……”
“你什么你!膝盖骨粉碎性骨折的苦没吃够啊?手底下就一个徒弟,都看不好!呸,没长进!”
黑脸教练把唯唯诺诺的薛林远叫到身边,气得手舞足蹈,指手画脚,就差一巴掌呼薛林远背上了。
凌燃的脸色当时就沉了。
他私自上冰,细说起来的确违背了国家队的规定,是他习惯了跟薛林远的宽松相处,忘记这茬儿了。这点他认,挨骂也就挨了,但这个姓谭的教练对薛林远也太不客气了。
凌燃刚想开口,就发现薛林远的手在背后冲他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再定睛一看,薛林远虽然挨着骂,但眼圈微微发红,居然……好像还有点高兴的样子?
凌燃默了默,还是选择听薛林远的话。
陆觉荣实在看不下眼了,出来打了个圆场,“谭老,别气了别气了,都是小事,刚刚薄航也在,凌燃也穿着护具,肯定不会出事的。”
谭庆长登时就不乐意了,“非得出事才行啊?捞一个好苗子难得要命,你瞅瞅,这场上站着喘气的,你能捞出来的有几个?!”
陆觉荣也觉得老脸挂不住了,但好在谭庆长也知道今天自己过了,黑着脸闭了嘴。
这一下子,算是个狠狠的下马威了。
场上原本还松散站着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绷直了腰板。
连拿到过冠军的凌燃都会挨骂!
更何况他们呢!
不得不说,谭庆长在他们眼里一下就荣升成国家队教练里最可怕的那个。
分教练的时候,一个个都瑟瑟发抖,鹌鹑似的低着头,生怕自己运气不好,被分到谭庆长的手下。
女孩子们倒不是很担心,毕竟她们要练女单,只是过来集合一下,很快就被女单的教练领到了别的场馆。
剩下的男生简直都不敢抬头。
好在谭庆长年纪渐长,直接就说了,他带不动太多的人,三四个就顶天了。
所以大多数人还是悄悄松了口气,只不过他们看向凌燃的目光里就多了点幸灾乐祸。
嗯,被指名道姓分到谭庆长手下的凌燃也觉得头有点大。
偏偏薛林远还在一边很高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