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沅说得很慢,但是情绪却并非一平如水。
削薄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在这样依然寒意重重的早春清晨,显得那样单薄无助:“都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只不过就是觉得我这个人、不配让她们让步而已!”
徐宴听得心底紧缩,一阵阵地发痛:“你很重要!对我来说,你非常重要。”
青沅抬眸看着他,眼眸格外的润:“过世了的人可以不管,活着的人我要怎么无动于衷?你又真的能做到无视你母亲的痛苦,硬撑到底吗?就算真的撑过去了,我们之间还能如同从前一样吗?”
“徐宴……”
她轻轻唤他的名字,是那样的珍视:“徐宴,我从来不会去指望自私的人能看懂眼泪的分量。我也不想我们之间走到……需要用眼泪来试探情分的地步。”
徐宴看着她的眼睛。
明明有眼泪,却最终倔强地不肯掉落下来。
他没有办法无视妻子的痛苦,同样也没有办法劝服母亲不要执念那颗只会跳动的心脏。
他重视他和青沅的感情,所以他更没办法去要求母亲收起自己的感情。
就在不久之前,他答应她不会再管肖妗乔的事,可到底,他还是食言了。
他说“抱歉”。
而她却只是笑笑,不再多说什么。
半个小时后。
徐宴下了楼,在小区外的咖啡厅见了肖锦丰。
“肖妗乔对青沅起过杀心,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不过……”
肖锦丰微微倾了倾身体,请求的语调里多有热络:“不管你有什么要求,爸爸一定满足。”
徐宴微微眯了眯眼眸,是阴冷的:“青沅的态度很明确,我还是称呼您为肖叔比较好。”
肖锦丰脸上血色尽褪:“她、她怎么说?”
徐宴端了咖啡杯慢慢喝了一口。
低因的,跟着妻子喝了这么久,也喝习惯了。
“找个特殊医院,帮她弄张证明,牢狱之灾总归是能免除的。我会知会下去,让您的证明开得顺利!”
肖锦丰面色一僵。
去医院弄证明,不就是要证明肖妗乔有精神病吗?
那她以后可要怎么面对别人的眼光啊!
“阿宴!妗乔她身体里到底有……”
徐宴温雅的面容在春日阳光底下显得阴沉沉的:“肖叔若是觉得青沅的这点让步,还不够满足你们的自私,那就、法庭上见!心脏是我爸爸的,没错,青沅更是我的妻子,她的肚子有我的孩子,她和孩子的心脏也在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