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星雨仰头望天,晚霞把大半染得像万花筒似的,变幻缤纷的色彩,令人目不暇接。
冷见愁不想把他观察所得透露出来,例如:这份报告末后的两页变得非常潦草,显然书写报告时是在很匆促紧张的情况下,又:韩自然由始到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有一个“形象”而已,他本是主角,却被“毕夫人”抢尽镜头,可见得他处情一定很奇怪甚至于“不存在”,又“书写报告之人必是现场中的一个,是哪一个不要紧,因至少已知道那“大地平沉神雷”当时没有爆发,否则哪有书写报告的机会?
其实这份报告,一开头就有一个“独”字,冷见愁由此猜测书写报告之人就是“独眼张”,此外,还有一些别的
严星雨深深叹口气,道:
“冷见愁兄,人力能不能击败排教的法力?”
冷见愁道:
“天绝刀在不在你手中?”
严星雨道:
“世上最厉害的武功,也不能超过‘人’的范畴,但‘法术’却不然,那是超人力超自然的现象!”
冷见愁道:
“连四没有死,有人救活了他!”
严星雨目光回到冷见愁的面上,道:
“除连四和天绝刀外,别的事你概不关心?韩自然的结局你也不想知道?”
冷见愁道:
“韩自然究竟做过什么事?”
这个答案的确不能从那份报告中找到,冷见愁问话宛如用刀,轻描淡写地攻入要害。
严星雨微微怔一下,虽然不太着痕迹,表面上几乎看不出来,但如果这句话真是刀子,严星雨自是“非死必伤”。
其实“恶仙人”韩自然的事迹传说甚广,工湖人人皆知,所以一件最秘密的事才最有价值,才值得提及,但冷见愁却对韩自然一无所知,严星雨应该先说一两件恶迹才对,冷见愁只不过使对方暴露“选材不当”的错误,正如敌人明明是拔山扛鼎神勇之士、你还要选择重兵器与之硬拼,错误是一样的。
天边的彩霞已经由绚烂归于平淡,茅亮内光线微见暗淡,一天又过去,冷见愁内心深处打了寒颤,因为那幽冥世界永远被“黑暗”统治,所以他不喜欢黑暗。
“烟雨江南”严星雨的眼睛没有漏过冷见愁任何微细的表情,他突然拍掌两声,老人家和书撞立即奔到。
这一老一小聪明而俐落,一下子就把亭子内杯盘等物收拾干净,却特别排下两个犀角巨觥,斟满了浓烈的“莲花白”,然后又在亭内亭外点亮廿八盏风灯。
“挑灯夜战”的阵势已摆好,最后那书憧送一把刀来,双手捧到冷见愁面前。
冷见愁并没有立即伸手去接,目光透过面上迷雾盯住书童。那是一张白皙清秀的面庞,眉毛长弯,眼珠黑而灵活,透出狡黠或者惊疑神情,好象敏感多疑的兔子忽然和猎人面面相对。
冷见愁声音变成冷腥狠辣,道;
“你只要小指头动一下我就打烂你的面孔。”
书像全身露出僵木的痕迹,果然连小指也不敢动一下,除了眼中闪着震惊的神情外,白白的脸上已有许多颗冷汗渗出。
冷见愁又道:
“我给过你三个出手暗算的机会,但你都错过了,你想与我面面相对时才动手,那时你可以看见我的惊讶,恐惧和痛苦
“烟雨江南”严星雨居然负手站在一边看热闹,一句话都不说。
冷见愁道:
“你不是人,只是一人刺狠。”他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书僮”的衣服,看得见书僮的双肩肩尖,手肝,膝盖等地方,都藏着布满细针的皮垫,任何人若是被他滚入怀中,非被刺得到处都是针伤不可,如果细针淬过毒,那就变成死尸。
那书僮只敢眨眼,全身其他部分果真都不敢动,冷见愁既然说得出“打烂他面孔”,谁都不敢不信,同时谁也不愿意面孔变成稀烂苹果的样子。
冷见愁哼了一声,道:
“开口讲话可以,就是不许动,你左腕藏着的是什么暗器?大概是用机簧射出的毒针吧。”
书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