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年久失修,庙宇早已破败萧条,平日里根本不见香火,只有到了每年的五月十三,才有稀稀拉拉的善男信女前来烧香许愿,据说那天是关老爷的诞辰之日。
庙虽破,但仍有一个老和尚不嫌弃,在此主持守护,看上去也不怎么敬业,平日里蓬头垢面,邋里邋遢,从不见他诵经打坐,也少有人搭理他。
看来杨飞絮经常光顾此山,轻车熟路,一会儿便开到了山脚下,停车熄火,两个人一前一后沿小路爬行。
刘向阳问杨飞絮:“杨大小姐,你有佛缘吧?”
杨飞絮头也不回,只管赶路,说:“我来这里并不是烧香磕头,而是为了图一份清静,荡涤一番灵魂。”
“清净的地方多了去了,为什么来单单来这里?”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来这儿有吸引力,来一回,身心就清醒多了,或许这就是缘吧?”
“你经常来吗?”
“也不怎么多,只要在龙山,一年来个三回两回,那几年身在外,想来也来不了。”
“你的意思是,来这里能治心病是吗?”
“怎么说呢,反正累了、烦了的时候,就是喜欢跑到这儿来,静静地呆上一会儿,啥也不想,啥也不做,人就安静下来了。”
别看杨飞絮是个女人,她脚下的功夫可了不得,虽全是上坡路,但她却健步如飞,连粗气都不带喘一口的,这大概得益于那几年在军营的历练。
不到半小时就爬到了山顶,进得寺庙来,院落里空空荡荡,不见一人,连老和尚也不见了踪影。
破败的庙宇里逼仄压抑,光线暗淡,一股腐朽之气扑面而来,举目仰视关帝圣像,虽已斑驳陈旧,但圣帝的面颊上依然威严逼人,正气犹存,特别是那双嫉恶如仇的凝目,足以震撼邪恶之魂。
从庙里走出来,杨飞絮招呼刘向阳坐在了院落西侧的一棵古柏树下,一阵沉默之后,刘向阳开口问道:“是你救了我?”
杨飞絮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淡定地望着刘向阳,说:“你身边有小人,以后做事可得提防着点。”
“小人,不至于吧。”
“还不至于?都差点就把你踹进大牢里去了,够黑的吧?你倒是天下皆兄弟,傻瓜!”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出事了的?”
“你就别刨根问底了,我肯定不会告诉你,不过是这人情是妥妥的欠上了,你可得还我。”
“这个好说,你得告诉你,你拜的是哪一家门子?”
杨飞絮往西北方向指了指说:“上面。”
“上面是哪儿?”
“衙门里的,懂了吧?你想一想,这份人情债是不是该
还?”
“该还,是该还。”
“你打算怎么还?”
刘向阳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你开个价吧,就算是倾家荡产,我刘某人也在所不辞。”
“得了吧,你以为用钱能还得上吗?”
“太显眼了是不是?那好,金银珠宝行也行。”
“那些俗物,谁稀罕呀?这样吧,我要一样最廉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