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何处的鬃毛被带起,并不好看的芦毛颜色,尾毛飘扬在空中。
地方出身的不起眼的赛驹,似乎在风中捕捉到了一些讯息。
那是一种鼓励,一份承载了二十万几期待的呐喊。
8768公里,在有马纪念末段奔行的两百米中,被风加急走完。
像是家乡的父老乡亲,将思念写在信中,托着邮差,寄到了游子的手中。
一直平静着神色的青山何处,第一次露出了显出几分狰狞的表情,因迎风奔行激起的生理反应而绕着眼眶的些许水迹,倒映了阵营观赛区那名闭着眼朝向天空的男子的脸庞。
原来,这名一直在人前表现强硬的男人,也会朝着上天祈祷。
“最后的两百米!最后的两百米!黑金长阶和黄金书生,尖刀一般的突破,后方的青山何处已经追了上来!还剩下一百米还剩下一百米!黄金书生脚力未衰,耐力太强了!奉祀有些支撑不住了么,但是青山何处,青山何处已经来到身边!只有一点差距了,青山何处已经从大外来到身边,最后五十米!”
“三匹赛驹,三匹赛驹同时冲线!付诸全身心努力的默默无闻的成功者、低调也是一种罪责,从对新王挥出前王利剑却终究落于无名、英雄到底还是只凭成败的悲哀,从山谷一步一步攀向山巅的艰辛和压力、永不为人所理解的梦想与自我背负,三条不同的道路,三岁、四岁、五岁的岁月之战,这就是此刻的有马纪念——究竟是什么样的终点,才配得上这一路的颠沛流离!”
同时冲线的三匹赛驹,让观众席的气氛到达了顶点。
一骑绝尘的无敌固然让人大生豪气,但激烈的死斗同样让人心怀向往。
恰如天才的传说为人瞻仰,平凡者努力后的成功更要学习。
不远处的竞赛马房旁边,站在远端的书里明安,望着已经结束了的比赛,神色满足。
身后的竞赛马房内,传来几声嘶鸣,是那些它不认识的强大的赛驹的鸣叫。
向阳的马儿,在这一刻,没有丝毫的畏惧和凝重,只是站在那里。
风吹来,带着竞赛马房的边角呼呼作响,而屹立着的马儿,一如磐石,纹丝不动
宁夏竞马场,没有人离席,所有人紧张地望着大屏幕。
会长却好似一点也不紧张,一直笑着。
这一次,轮到同僚惊讶了,看着会长询问道:“你不紧张么?”
“我?”摇头失笑,会长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担忧,“紧张啊!但这场比赛,赢也好,输也罢”
指向观众席,那些期盼地看着大屏的马迷们,会长的目光亮极,笑声带着欣慰和肆意:“它其实已经赢了,它有着光明的未来,以及为我们带来的光明的未来”
“在这场比赛之后,它的胜负成为了锦上之花,而它本身才是花下之锦。”
高举起手的梅郡清以及发出阵阵哀声的宁夏竞马场,却依旧无一人离席,镜头同样给到了喘着粗气的青山何处和面色惨白的年轻骑师。
最后的他,拖了太多的后腿,甚至赛驹开始冲刺,他都没反应过来,一定程度上阻碍了赛驹的爆发。
“还是得换个骑师,赛驹本身足够强大、判断精准没有错,但是有一位顶尖的骑师相助才是上策。”
“青山明年还接着比?”
“霍责晟之前公开说过它是匹晚熟马,计划比到六、七岁,明年搭档一个好的骑师,成绩自然也会更好”话音稍顿,随后再度响起,“cra也会乐得这一幕的,他们登记在册的骑师和我们最引以为豪的赛驹,一起登上顶尖赛事的舞台,融合就是从这一步开始。”
像是在响应他的话,观众席间的马迷们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再到全场自发地呐喊。
“明年再来!”
“明年再来!”
宁夏竞马场的声势,像是举办着什么盛大的赛事一般,让竞马场外的司机行人,都面带疑惑。
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巴,自言自语着,同僚还得凑近几步才能听清。
“这么好的竞马场,不办点大赛,也是浪费了”
“浪费了啊!”
说罢,斜睨了一眼已经要把耳朵贴到自己嘴上的同僚。
“况且,怎样也得让青山主场作战一回吧。”
观众席的呐喊仍未停歇,像是场地中真的有一匹赛驹在看着他们,认真地听着,他们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