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空白地走出酒馆,朝着牧场的方向走去。
方才坐着的位置,已经被新的客人占据,隔着一层通透的玻璃,将内外隔开——哪怕只是薄薄一层,也是不可及。
街道上的人流,十点多钟的点,依旧热闹。
霍责晟没有想法,只是朝着大致的方向走去。
直到人声渐歇,车流枯竭。
周边的枯树和凄冷的土地,霍责晟脚步一顿,好似蹒跚。
再也按耐不住。
有马纪念确是一场无比重要的赛事,但对于宁夏或是霍责晟来说,它更多的是一种象征。
一种接纳、学习、冰释前嫌、大融合的象征,满是希望的光辉。
前方的道路,只有路灯幽冷的光,洒在霍责晟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寒意。
让霍责晟感觉手脚冰冷,血液都有些凝固。
才发觉酒意过后,冷风更寒。
前方的路明明清楚,但是又像是一片黑暗,择人而噬的恶意并不掩饰,只待他朝前方落脚。
恍惚间,好似也看到了宁夏赛马的头儿,明明该是一条没有终点的前进之路,在这一刻,被霍责晟走到了尽处。
自己的二十年的奋斗,那匹马的一生,好似迎来了曙光,其实是落山余晖的最后一次闪耀么?
泪水再也忍不住,沿着脸颊落下,其中灯光,冷意依旧。
压抑不住的声音,挤压着声带,男人佝偻了背,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几岁。“叮铃铃”
带着岁月感的手机铃声,自衣兜里传出,总算是打断了哭成了泪人的男人,于是湿着手掏出手机。
厩务员的电话号码赫然其上,让霍责晟呼出一口冷气后连忙接起。
“有有呃什么事么?”控制不住地紊乱气息暴露了大哭一场的事实,让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呃”
“”又是一阵沉默声,只有马房里面的马鸣声,即便是一点多时候,也有马儿们精神奕奕。
大概也是明白老人有所察觉,霍责晟咬了咬牙,想要控制自己的剧烈呼吸,却是如何也不能控制。
“青山的草都吃了,胃口依旧很好,水也喝了,一切正常,我只是跟你汇报一声。”老人的声音平静,缓缓地述说着,“我给它额外添了两捆草了,它的食量真的大”
手机的那头传来了一连串金属相击的声音,霍责晟微微一怔。
他当然熟悉这个声音,老人每晚关灯之前都要拂一遍马厩上的奖牌,那一串声音,也不知道与彻盷牧场曾经广为流传、被誉为“只是一听便觉得世界静美”的风铃声是否有的一比。
“早点回来,都在等你检查马房呢。”
挂断的电话,忙音回响,霍责晟怔怔地将手机放回兜里,对着路灯发着呆。
直到空无一人的车道突然被一对车灯照的刺眼。
“诶?哥们儿,这么晚了还没回去,载你一程?”
将原本已经放下的“空车”重新竖起,摇下车窗,司机一边点了根烟,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