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其实我想点可乐。”辛桐努努嘴。“白酒辣,啤酒苦,红酒酸涩,还是可乐好喝。”
&esp;&esp;“没人会特地来地下酒吧喝可乐。”
&esp;&esp;“那可不一定。”辛桐不由想起来酒吧也是喝牛奶的季文然。
&esp;&esp;傅云洲一句不发,偶尔摁亮手机屏,似是在等谁的消息,害得对面的辛桐坐立难安。
&esp;&esp;两杯酒送上,她伸直手指,勾到一杯,浅浅抿了两口。冰凉的酒液辣得舌头都麻了,薄薄一层汗覆在后背。
&esp;&esp;傅云洲轻笑,为她额外要了瓶冰水。
&esp;&esp;“早知道我选苹果酒,”辛桐一口气喝了半瓶冰水,舌尖半露。
&esp;&esp;她这句才抱怨完,酒吧的侍者又送上水烟。
&esp;&esp;“蜜桃味,”傅云洲淡淡道,“你可以试试。”
&esp;&esp;“不伦不类,”辛桐撇过脸嘟囔。暗哑的灯光下,神态似娇似嗲。
&esp;&esp;傅云洲知道她是说自己。
&esp;&esp;辛桐不抽烟,而愚蠢的蜜桃味水烟对傅云洲这类老烟枪而言简直是咬糖果。
&esp;&esp;男人道:“易修的主意,他让我给你找点新鲜事做。”
&esp;&esp;听傅云洲这么讲,她漫不经心地捏着管子默默吸起来,什么也不想,只是侧耳倾听舞台上那持续不断的吉他声。
&esp;&esp;配着壶里咕噜咕噜的响声,少女仿佛一条玻璃鱼缸里的金鱼。
&esp;&esp;“别咽。”傅云洲抬起她的下巴,用食指。“吐出来。”
&esp;&esp;轻薄又锋利的甘甜自口腔徐徐泄出,白烟散尽,的确能尝出些许水蜜桃味。
&esp;&esp;辛桐干咳,还是呛到。
&esp;&esp;两片嫣红的唇瓣含着随时要伸出的小舌,倒像是她在勾引男人。
&esp;&esp;傅云洲记起他们名义上还是兄妹的时候,她喝多了酒,被一路扛回家。那晚,小姑娘简直是一个散发着惺忪香气的美梦,痴痴咬着他的衣领,呓语似的叫着哥哥。
&esp;&esp;而现在全世界都不记得他们有过那样一个夜晚,独独对坐的二人清楚……难以言表的心情。
&esp;&esp;辛桐咳嗽几声,埋头继续试。
&esp;&esp;“我在才准试,”傅云洲冷不丁补充,“一个人不准抽。”
&esp;&esp;第二口好上许多,尝到点滋味。满嘴的薄烟略带甜味,酒也消去几分辛辣,展露出麦芽的清香。
&esp;&esp;傅云洲少话,辛桐便只管小口抿着酒,闷头玩烟雾。
&esp;&esp;她头一回吸这玩意儿,一面觉着可笑,一面觉着新奇,手指不住地去戳口中泄出的烟霭。
&esp;&esp;正当她玩得起劲,傅云洲突然抬了下胳膊。
&esp;&esp;辛桐眯起眼,沿他的视线瞧去,着实吓了一跳。
&esp;&esp;走在前头手挽手的是萧晓鹿与徐优白,再往后一看,两人屁股后头跟着个东张西望的警惕小狐狸。
&esp;&esp;她迅疾转过头,手掌捂住发红的脸,心虚地开口:“季文然怎么来了。”
&esp;&esp;“看演出。”傅云洲气定神闲。
&esp;&esp;“傅云洲,你见过哪家员工下班后和上司喝酒的?”辛桐哼了声。
&esp;&esp;“我和徐优白。”
&esp;&esp;“赖皮,你俩不算。”
&esp;&esp;傅云洲看向双颊发红的辛桐,心里怀疑她此刻抽水烟上头,不然怎会连“赖皮”都蹦了出口。
&esp;&esp;萧晓鹿冲傅云洲使劲挥挥手,拉着徐优白坐在隔壁桌。
&esp;&esp;被小情侣抛下的季文然煞是可怜,插着兜躲细菌似的在余下的位置兜兜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