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有看文的同学多给我留言吧~O(∩_∩)O谢谢
阳光透过格子窗斜斜地照进来,正打在面前男人的面门上。光线将他长长的睫羽投射成阴影,照进他褐色的眼底,这让男人原本清冷的眼睛徒添了一份柔柔的暖意。眼角一抹小小的泪痣,更显得面前的人温柔多情。
沈娥眉看着眼前的男人,愈看愈觉得他丰神俊朗,面如冠玉。不知不觉中,沈娥眉竟然径自看出了神,连什么时候停下了给他整理衣襟的手都不自知。
“怎么了?”察觉到这一点,男人开口询问,声音同他的外貌一般温温润润。
沈娥眉瞪大丹凤眼嗔视了李忆川一眼,嘟起薄薄的嘴唇,半是玩笑半是忿忿地道:“臣妾在想,皇上生得如此好看,不知道把后宫多少女子的心给迷了去。多少甘愿送上门的美貌女子一抓一把,皇上缘何会宠幸娥眉这么一个平常容貌的女子。”
她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肌肤很白,头发乌黑柔顺,一双不多见的丹凤眼,这就是她在容貌上的全部资本了。如果放在民间,或许还可称为一个小美人。可在后宫这美女如云的地方,她的姿色只能成为陪衬了。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抚上沈娥眉的脸,拇指在她的眼尾处轻轻摩挲着,连带着将她的心也软化了一段:“在朕眼中,你很好看。”
沈娥眉羞赧地低下了头。
李忆川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面上是一贯的平静而没有表情。
然而朝堂之上的气氛却是一片肃杀。从刚才户部尚书张大人汇报了晏河水患的赈灾救济情况后,空气中就似乎有一根看不见的一直维持着和平气氛的弦断了。压迫感混在空气中水波似的荡漾开去,压得一众朝臣抬不起头来。
“看来朕再不管一管,有些人就要无法无天了。”清朗的声音比平时要低沉一些,含着隐隐的威严。李忆川语调平平的,似有些漫不经心,“左相,监察御史。”
“在。”两个官员齐齐出列。
李忆川屈起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一下,道:“把你们手里的材料念出来。”
于是两名官员清了清嗓子,先后将手中的账册、诉状统统念了出来。
随着念的内容的不断深入,满朝文武先前所感到的那一股压迫感更甚。尤其是户部尚书张大人,冷汗不断地从他的额上滑下,他的手心,背部均已是汗湿一片。左相手中的那一本账册所有的记录与张大人手中的只有少数才能对上,而监察御史手中的则是晏河一带民众的诉讼状纸,控诉的对象正是晏河河槽转运使朱石。
“张诚,朱石是你的下属,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清冷的声音在大殿的上方响起,明明是疑问的句式却被平平的语调念成了陈述的语气。
“回禀皇上,老臣,老臣完全不知道此事啊。”张大人慌忙跪下,双手撑在地上低头辩解,“那朱石真是罪该……”
“够了。”李忆川打断他,神色更冷,眉间微微皱起,“张诚,你真叫朕失望。”
跪在地上的户部尚书全身瞬间绷得紧紧的。朝堂上一片死寂。全场只听得清冷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朕这里有朱石的供词,上面写着你与他有分赃的交涉。同时,朕这里还有多封你与他交涉的信件和公函。字迹或许可以伪造,这官印可是明明白白骗不了人。如果你觉得理亏,朕不介意拿出更多的证据来。”
张诚的肩膀陡然垮了下去:“微臣罪该万死……”
“其实朕不明白的是,是什么让你觉得你可以吞下这笔赈灾银两?”李忆川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放松身体靠在并不舒适的龙椅上,指节轻轻敲击着桌案,“是晏河水患上万百姓流离失所并不重要,人命不关天么?摸一摸你的良心,张诚,那里都被狗吃了吗。”
殿间气氛压抑。户部尚书艰难开口:“臣并无此意……”
“那么就是你觉得在朕眼皮子底下捞钱很有意思?朕虽然尚还年轻,可也并不傻啊,张伯伯。”李忆川前倾身子,目光落在殿下张诚的身上。
“微臣不敢……”户部尚书慌忙开口,苍老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朕看你敢得很!”李忆川的声音陡然拔高,抄起桌案上的账簿扔下台去,直接摔在殿前伏跪着的身躯面前,“传朕旨意,户部尚书张诚勾结晏河转运使朱石,私吞赈灾银两两百万,贪赃枉法,置百姓性命于不顾。欺君罔上,置为官道义于不顾。今褫夺此二人官位,发配天牢,等候刑部定案。”
“皇上!皇上,你不能这样对老臣啊,老臣是看着你长大的!老臣……”话未毕,户部尚书已被御前侍卫拖下大殿,然而他仍奋力挣扎着,官帽脱落在地,一头银发扎眼地显露出来,“皇上,看在曾经的情谊上,臣和武昭公是旧识了,看在武昭公的面子上……”
李忆川的神色并无动容,然而他暗下来的眼眸内显然正在酝酿着风暴:“你不配提到那个人!”
户部尚书猛然一惊,一瞬间竟然放弃了挣扎,只是垂下花白的头去,语气也变得切切:“别把老臣送进牢里,老臣可以改过,老臣……”然而悲切的苍老声音最终湮没在殿外的台阶之上。
年轻的帝王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无悲无喜,神情肃穆庄严:“朕不管你们的曾经,朕只看你们的现在。民间常道,衣食父母官。然而在朕看来,你们应该是百姓的子女官。你们的一切俸禄,大部分都来自赋税,而赋税取于民间。既然为百姓所养,就当为百姓办事。这是你们的责任。有句话,朕的老师武昭公曾对朕说过,今日,朕把它送给你们:‘吾虽不信鬼神,然吾冀将死之时,无畏神诘,无惧鬼上门。’”
“是。”朝堂之上,在众臣的朝拜中,李忆川抬头望着殿外的天空,目光幽远而宁静。
退朝之后。
“左伯伯。”李忆川微笑。
“好好。”瘦削干练,虽已经有些白发但仍然神采奕奕的左相左礽堂一脸的欣慰,眼角生满皱纹的眼内是满满慈爱的目光,“皇上是越做越好了,不再需要老臣指点咯。老臣也帮不上皇上什么忙了。”
李忆川眼内光芒闪烁,笑道:“瞧左伯伯说的,左相掌领户部,礼部及刑部,这哪一个部门不是杂事许多,都需要经验丰富而细心谨慎的人来做。左伯伯将这些事情做得如此好,从不出差错,还说帮不了皇儿什么,岂不是在笑话朕?”
左相大笑,忽而看着他,满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