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周幼梅笑道:“家慈已经安寝。”
高个子苦笑道:“如此说来,咱们之间的误会,可没法消除了。”
周幼梅冷笑道:“我正等着你划道。”
高个子精目中寒芒一闪道:“梅少侠如此咄咄*人,以为本令主是怕了你?”
周幼梅披唇一哂,道:“怕不怕,那是你自己的事了!”
高个子冷然接道:“高明当面,本令主自不会放弃拜领绝艺的机会,但师出无名,打起来也不够劲,所以,在咱们放手一搏之前,本令主还得先问几句话。”微顿话锋,才注目接问道:“阁下同林志强是何渊源?”
周幼梅笑了笑,道:“还不是‘翡翠船’的渊源?……”
高个子截口问道:“翡翠船?”
“不错!”周幼梅正容接道:“人家都说林志强跟‘翡翠船’有关,才引起江湖三大中人,争相追逐,区区见猎心喜,横里插上一手,又有何不可?”
高个子愣了愣道:“有道理,只是,梅少侠年纪轻轻,却为何要戴上人皮面具?”
周幼梅是背光而立,高个子居然能瞧出她是戴着人皮面具,高个子这一份目力之佳,所显示的精湛功力,不由使周幼梅心头一懔,但她表面上,却神态自若地,微微一笑道:“咱们彼此彼此,是吗?”
高个子微一沉吟道:“少侠,你的答话,都是不着边际,本令主上命在身,却不能不弄个明白……”
周幼梅截口笑道:“那与我不相干啊!”
高个子神色一整道:“看来,本令主是非得拜领高招不可了。”
周幼梅披了披嘴唇道:“我正等着哩!”
高个子眉梢一扬,冷笑声中,已亮出一把有若一泓秋水的长剑。
“好剑!”周幼梅抿唇一哂道:“只是以阁下的身份,还要舞刀弄剑的,不嫌太俗气了一点?”
高个子一愣道:“依尊驾之见呢?”
周幼梅漫应道:“咱们应该出点别出心裁的花样才对……”
高个子摇头截口接道:“不!尊驾也带着宝剑,本令主不想出什么花样,还是在剑法上拜领高招吧!”
周幼梅问道:“是想由剑法上,查出我的来历?”
高个子正容笑道:“不错!”
周幼梅冷冷笑道:“这如意算盘,恐怕打不通!”
“铮”地一声,清越龙吟过处,周幼梅已亮出肩头宝剑,脸色一沉道:“阁下,在动手之前,我郑重警告你,你必须严格约束手下,如想趁机妄图进入室内者,可别怪我下手不留情!”
说完缓步而出,卓立高个子身前丈远处,沉声说道:“请!”
高个子一挑双眉道:“恭敬不如从命,本令主有僭了!”
“了”字尾音未落,人已进步欺身,寒闪电掣劲风刺耳中,已“刷、刷、刷”,攻出了三剑。
这三剑,其实应该说是三招,但在高个子手中使来,快如电光石火,一气呵成,在旁人瞧来,那高个子好像仅仅攻出一剑似地。
一串金铁交鸣声中,周幼梅被迫退三步,但她口中却朗声笑道:“好剑法!怪不得你狂的……”
高个子长剑挥洒,绝招绵绵而出,一面却讶问道:“梅少侠,你这是什么剑法?”
原来古若梅因避仇而不愿泄漏本来身份,自然也不愿泄漏本门武功,因而除了严命乃徒不得违背之外,更特别研创出一套类似“乱披风剑法”和“醉八仙掌法”的剑法和掌法,以收困扰敌人之效。
古若梅这一套别出心裁的剑法和掌法,虽然是脱脱于原来普通的“乱披风剑法”和“醉八仙掌法”,但经她去芜存菁,并精心改进之后,已比原来的“乱披风剑法”和“醉八仙掌法”不知要高明了多少倍,尤其是在她本人手中使来,更有化腐朽为神奇之妙。
但眼前施展这套剑法的,是她的徒弟,使将起来,自然要逊色多多。
何况眼前这位强敌,已由其对话中,确定就是他们本门中的叛徒的手下,身手也比周幼梅只强不差。
周幼梅以其次要的武功,来对付那身手可能还要高过她的强敌,其一经交手,就被迫退三步,也就难怪了。
那高个子问话当中,又“刷、刷、刷”地攻出了三记绝招。
这回,周幼梅可没再被迫退。
她本冰雪聪明,起手三招被迫退三步之后,心头一急之下,急出了灵感来,竟将本门剑法,化整为零地杂在那奇特的“乱披风剑法”中使出,因而也轻松地接下了对方的第二次三招抢攻。
她那剑法,外表看来,东一下,西一下地,好像杂乱无章,也像是手忙脚乱,不可开交,但每一招一式,都是恰到好处,尤其是她将本门剑法,化整为零地杂在其中施展之后,更有画龙点睛之妙,令人莫测高深。
周幼梅一见自己的应急办法,居然有此意想不到的效果,不由心神大定,朗声笑道:“阁下贵为令主,连我这最最普通的剑法都看不出来,不嫌太过孤陋寡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