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婉琴无视众人惊骇、恐惧交织的目光,继续陈述:
“罪证其二,胎儿既失,谢氏为保后位,铤而走险,遂与其生母荣国公夫人陈氏、胞弟谢甄宝,将主意打到了同期有孕、产期相近的胞弟媳——刘紫菱身上!”
被点名的刘紫菱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将脸深深埋下,不敢看任何人。
谢甄宝面如死灰,跪着的双腿下流出一滩黄色液体。
文婉琴继续道:“刘紫菱初时不舍亲生骨肉,但‘孩子能送进宫成为中宫嫡子,未来可能继承大统’的泼天富贵诱惑,最终还是让她应下了此事。
其母张氏亦参与其中,负责照顾女儿生产并保密。”
张氏对上丈夫愤恨得恨不得直接杀了她的目光,身子一软,瘫软在地。
文婉琴的目光转向脸色灰败的荣国公夫人陈氏,声音更冷了几分:
“一切谋划就绪,只待时机。”
“恰逢太皇太后与太后娘娘离宫,前往护国寺为大晏国运祈福。
就在二位圣驾归宫的前一日,钦天监正使夜观天象,奏报称天市垣紫微帝星之侧,有璀璨紫光迸发,如游龙盘踞九天,光芒大盛;群星拱卫,呈‘圣人临世,紫气东来’之兆。”
“谢氏及其同谋深知机不可失!
在太皇太后与太后娘娘回銮当日,宫中忙于迎驾,各处守备难免有所疏漏。
谢氏利用此机,假作‘受寒惊悸’,引发‘早产’。
实则,当日便命心腹罗召出宫为刘紫菱送去了催产药!”
“刘紫菱在其母张氏的陪同下,于张氏名下一处嫁妆别院内,提前发动,秘密临盆,产下一名男婴。”
“张氏深入了解了端太妃当年调换武王与誉王的全过程,特意去学习了按压婴儿穴位的手法。”
“婴儿甫一落地,张氏便按压其穴位,待婴儿昏睡过去后,张氏按着事先规划好的路线,将孩子交给了等候多时的荣国公夫人陈氏。”
“为掩人耳目,陈氏将婴儿置于一个特制的双层食盒之中。”
“下层铺以柔软保暖的锦被,放置婴儿;上层则放置滋补食物,以应付进宫时的盘查。”
“食盒侧壁设有隐秘的气孔,确保婴儿呼吸。
陈氏以‘忧心女儿早产,特携滋补品入宫探望’为由,凭借其国公夫人的身份和宫中对谢氏‘早产’消息的混乱乘坐府中马车直奔皇宫。”
“守宫门的禁卫军见是荣国公夫人,又听闻皇后‘早产’,且陈氏神情焦急,手持加盖宫中印记的食盒,只做简单查验便放行入内。”
“入宫后,陈氏并未直接前往皇后所在的凤仪宫,而是按照事先计划,由谢氏派去的宫女接应,避开主要宫苑,绕至凤仪宫后殿一处角门。
那时,凤仪宫内早已由庄嬷嬷等人布置妥当,制造出产房忙碌、谢氏正在艰难生产的假象。”
“庄嬷嬷拿到食盒后,迅速将婴儿抱出,温水擦洗,裹上早已备好的明黄襁褓。”
“她按压婴儿的穴位,让其醒来,待孩子的啼哭声响起时,这个孩子便成了二皇子。”
“而谢氏则服下罗太医配置的、能制造出虚弱产后症状的药物,躺在产床上伪装生产完毕。”
“至于谢四夫人,她伪装成还未生产,二十天后‘诞下’一个男婴。
而这男婴,是京郊一户农家子,张氏亲自去花重金买下的。”
文婉琴的叙述清晰而冷淡,将去年那场狸猫换太子的阴谋彻底揭露在阳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