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下去。按旨意,以废后之身,白绫裹尸,即刻遣返谢府。”
“遵旨!”
张司成肃然应命,挥手示意两名禁卫上前。
他们动作迅速地将谢甄容尚有余温却已毫无生气的尸身抬走。
那三尺白绫,终究还是裹住了她,却是在她死后。
殿外,风雪更急。
寒风卷着残雪,呼啸着掠过空旷的宫道,仿佛要涤荡尽这深宫中的一切污秽与阴谋。
风卷着残雪,扑打着窗柩,呜咽作响,如同最后的挽歌。
而谢、陈两府众人,涉案者,被即刻锁拿,押入诏狱。
三日后,凌迟处死!
其他未涉案者,则被勒令自行出宫,收拾行囊,离开国公府。
两府为官者,有三日时间,去各自属衙交接事务,然后辞官还乡。
“陛下!陛下饶命啊!求陛下饶过臣妇的儿子!”
陈氏死死抱着谢甄宝,任凭禁卫军如何拖拽她都不松手。
她的指甲几乎要抠进儿子的皮肉里,哭喊声凄厉绝望。
“老爷!救我们的儿子啊老爷!”陈氏向谢贺奇伸出手,眼中满是祈求。
“父亲救我!父亲!”谢甄宝吓得面无人色,涕泗横流,徒劳地挣扎哭喊。
谢贺奇转头,脸上难掩对这个前妻和儿子的厌恶。
是他没有管教好妻子和儿子,现在已经酿成大错,只能承担后果。
他们谢家的官途生涯也算到头了。
即便十年后能重返朝堂,可到那时朝局哪里还能有他和几个儿子的立足之地?
况且,十年之后,他也垂垂老矣。
再想带兵打仗、上阵杀敌已是不太可能。
另一边的刘秉文也是老泪纵横。
这个家要完了……
当年大儿子要娶小门小户出生的张氏,他与老妻都没反对。
国公府的门第已经够高了,用不得硬娶一个高门女联姻,只要儿子自己喜欢就好。
可等儿子将人娶进门后他们才发现,张氏满身的小家子气,眼界小,心胸窄,还时常犯蠢,不是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
可人已经娶进了门,总不能贬妻为妾,或将人遣回。
这些年,不知敲打过张氏多少次,可她最终还是给国公府带来了这么大的灾祸。
刘敬辞看着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佝偻着脊背的父亲。
又看向被禁卫军拖走的妻子和女儿,以及被妻女牵连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