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切低语,目光飞快地扫视四周。
“这里不能再待了!皇上震怒,太皇太后和太后都……袖手旁观了!你待下去保不准会死!跟我走!我带你出去!离开皇宫!天南海北,总有你的活路!”
“离开皇宫?”
谢甄容眼中的光瞬间黯淡下去,茫然地重复着,随即猛地摇头。
她枯槁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病态的执着。
“不!我不要离开皇宫!我是大晏的皇后!陛下……陛下只是一时误会,他一定会明白的!我要见陛下!我要告诉他,是温梨儿那个贱人害我!是她!”
“甄容!你清醒一点!”
晏时姝被她眼中骤然升腾起的疯狂恨意惊住,用力摇晃着她的肩膀。
“他不会再信你了!他现在眼里心里只有碧玺宫那个女人和她生的孩子!他对你……早已经没了半分夫妻情分!你还在奢望什么!”
“奢望?哈哈哈……”
谢甄容忽然爆发出一阵凄厉又诡异的低笑,在空旷死寂的冷宫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她死死盯着晏时姝,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皮肉里。
“我自然不敢有任何奢望!他巴不得我死!他……他们!都被碧玺宫那个狐媚子迷住了心窍!眼里心里只有她!只有她生的那几个孽种!我才是他的结发妻子!我为他生下了嫡子!可他是怎么对我的?冷落!猜忌!羞辱!他何曾给过我和刑知半分温存?他恨不得把整个江山都捧给温梨儿那个贱人!是他们逼我的!都是他们逼我的!”
她歇斯底里地控诉着,仿佛要将这些年积压的所有怨恨、不甘和屈辱都倾泻出来。
然而下一刻,她的目光触及怀中那件染血的婴儿小衣,所有的疯狂如同潮水般瞬间褪去。
她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抱着那血衣,滑坐到冰冷刺骨的地上,声音里充满了孩童般的无助与绝望。
“奶娘死了……再也没有人疼我了……再也没有人管我了……时姝……我该怎么办……奶娘……”
看着好友在疯狂与崩溃的边缘来回挣扎,晏时姝心痛如绞。
她蹲下身,用力抓住谢甄容的双肩,声音急促而斩钉截铁。
“甄容!看着我!听我说!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现在,你跟我走!这里太危险了!”
她试图强行拉起谢甄容。
谢甄容却强调:“见陛下……我要见陛下……陛下会明白的……”
而就在这时——
殿外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沉重而极具压迫感的脚步声!
伴随着铁甲摩擦碰撞的铿锵声响,由远及近!
如同催命的鼓点,敲在两人心上!
是禁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