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岸上前来,同黄执笑道,“内子着急,还请三郎莫要见怪。”
“不不不,四少夫人说的是,我知一处古刹,周边漫山遍野的红杜鹃,瞧着再几日就能看了,到时给二位送上帖子,赏花去。”
裴岸笑道,“这是极好的,说来这一年,内子也日日盘账,几乎不曾外出散散心,正好溪回也成亲了,咱几家人凑一起,不失为个雅事。”
秦庆东招呼黄执,“虽说我成亲算不得多大的事儿,到时还请全家赏脸,上门来吃杯喜酒。”
黄执拱手笑道,“二公子见外,这喜酒不用您说,在下也是要去的。”
眼瞧着夕阳西沉,都是爽快之人,不再拖泥带水,各自告别离去。
待黄家的马车走远,裴岸的脸色严肃起来。
秦庆东未觉察到,倒是招呼裴岸,“上车吧,入京再说。”
“溪回!”
裴岸拉着他到旁侧,“……先生之事,可会是余成所为?”
“啥?”
秦庆东难掩讶异,“余成,这小子……不会吧?”
说不会,都觉得金拂云虽说是没啥良知,但对姜曲老先生不至于泯灭良心,痛下杀手吧?
“金拂云对先生是有感恩之心,但余成未必。”
“何意?”
秦庆东唰的收起扇子,面色也严肃起来,裴岸站在残阳之下,面色阴沉,“也是观舟提醒我的,金拂云对先生肯定不会起恶意,毕竟先生于她,只有恩情,绝无恨意,但我记得之前伺候先生的下人提过,在隆恩寺劫杀之案发生后,先生的草斋里,是有人来借住过的。”
秦庆东眯着眼,开始回想。
不多时,他缓缓点头,“是,虽说当时潜逃的余成,伤了只眼睛,但下头人提及,此子来得隐秘,也是住在老先生房中,虽说一夜就走了,可还是留有蛛丝马迹。”
“蛛丝马迹?”
“有血腥味,这事儿,春哥与我说过。”
他是生过嫌疑,可先生到近年来,偶有咳血之症,也不能说是带伤潜逃的余成。
“春哥!”
秦庆东招呼那小子到了跟前,“隆恩寺四少夫人被追杀之后,是不是草斋这边的下人跟你提及过,有人借住在草斋这边?”
春哥点点头。
“二公子,这事儿小的说过,但也无关紧要,因先生素有贤名,多年教导的学生,在他安居在京城之后,陆陆续续过来探望,小住的事儿,也不足为奇。”
“那你说过,好似有血腥味?”
春哥挠头,“是,李嫂子与小的说来,小的还去问王伯了,王伯说是先生咳血之症又犯。”
只是——
春哥嘟囔道,“那人来得神秘,走得也快,好似没来过一般,李嫂子他们伺候的人,也说不曾与之谋面,说是先生的学生,住在先生房内。”
太蹊跷了。
秦庆东转头看向裴岸,“只以这个,季章,你想到余成,会不会有些牵强?”
裴岸立在晚风之中,清风吹起他的衣袖,他眺望夕阳迂余晖,“……上次,也许是先生庇护了余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