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保撸了撸光头,“徒儿也不知何为佛缘,但瞧着师父您打坐念经,熟读经书,甚至讲经说法都信手拈来,怎地会说您没有佛缘呢?”
裴彻未语。
浅浅一笑,看着山林树梢轻轻摇曳,看不到风,风却无处不在,正如人,感受不到具体的痛苦,可痛苦如影随形。
沉默良久,裴彻起身,“走吧,你我二人去林子里下点扣子,杀生救命,我也不知这一破戒,可还能回去……”
正保嘟囔道,“师父,一会子我做,您看着就是,杀生的事儿,算在我的头上。”
“哈!哄骗了世间外人,却骗不了自己,何苦呢?”
这一去,约莫大半个时辰,回来之时,夜幕已降临,火堆烧得正旺,华重楼还是蜷缩在干草之中,裹在褥子里,昏睡未起。
三匹马儿,被拴在旁侧,替她挡住了不少冷风。
师徒二人还采摘了不少野果与野菜,回到柴火堆旁,一切照旧。
华重楼病重。
半夜的时候,裴彻听到若有若无的呻吟,他本就睡眠浅,刚听到几声,就起身来看。
华重楼冷得牙关打颤,高热带来的冷热交替,让她不自觉的痛苦呻吟。
“华姑娘?”
裴彻轻声呼喊,华重楼没有回应。
“华姑娘?”
再一次,华重楼也只是微微动了动身子,再无反应,这——
病重了?
裴彻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伸手摸了摸华重楼的额头,这是她唯一露在褥子外面的部位。
这一碰,大惊失色。
滚烫得很!
但再看华重楼,浑身又在打抖。
如何是好?
裴彻思来想去,只能架起锅子,开始烧水,水开了之后,丢入白日采摘来的蒲公英、茇葀之类,熬煮沸腾之后,扶起华重楼,直接灌了进去。
华重楼几度差点被呛死。
“大师——”
咳咳咳……
“你一直醒不过来,又高热频发,冷得打摆子,趁着醒来,全吃了。”
华重楼瞥了一眼锅子,“我吃不了这么多。”
半锅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