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的语气,虚弱不少。
华姑娘摇头,“大师客气,您二位收留了我,这也是顺手的事儿。”
裴彻扶额,抹了一把冷汗。
“姑娘日日里做这些?”
华重楼笑道,“我是女子,大多数人不信女子为医,看诊的病人寻我的不多,但我时常做的是药丸子。”
说完,拿出药瓶里两颗补气丹。
“这算是我平日里带着提气的,
人参红枣枸杞磨成的药丸子,大师若不嫌弃,可吃上两颗。”
裴彻这会儿也失了男子汉气概,“若是姑娘留着救命的,贫僧就不浪费了。”
“倒也不是。”
华重楼笑道,“就是凝神提气的,来吧。”
说完,给裴彻的手心倒上两颗,又转头看向正保,“小师傅,吃一颗罢了。”
正保微愣,“我不曾生病。”
“三月天,晚间凉意不浅,吃吧。”
到这时,已是夜星高垂,天空如墨蓝。
三人都很疲惫,各自也不推辞,围着火堆,包裹着各自的褥子,勉强入睡。
当然,华重楼没有。
所以裴彻的那块,让给了她。
幸好柴火堆一直在烧着,即便有寒意,也勉强能熬过去。
直到天明,晨鸟惊飞,裴彻被吵醒后,翻身坐起,柴火已成灰烬,只有零星的火星子在跳跃。
他捡了旁侧的枯枝,放在火堆上,俯下身子吹了几口气,不多时,火又重新烧了起来。
再看旁侧,正保睡得小呼噜声延绵不绝。
倒是对面蜷缩在一起的女子,半张脸藏躲在他的薄褥子里,露出的半张脸,莹白却又乖巧。
丝毫没有昨晚对待疥疮的果敢与冷静。
发髻上的碎发,飘散在她逛街饱满的额头,如今看着,也不过是瘦弱小小的一只,却能上蹿下跳,骑马看伤。
打量片刻,裴彻收回视线。
他开始往林子里走去,不知过了多久,日头慢慢从东边升了起来,露水也开始滴滴滑落。
华重楼醒来时,一时不知人在何处,时光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