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重楼借着火光,伸手稳住裴彻的脚踝。
另外一只手,轻轻触碰高高鼓起来的红肿地方,这会儿已有发亮趋势。
“大师竟是忍得住这疼痛。”
“华姑娘,敢问这是何病,要不要紧?”
“放心,只是个疥疮,
内里虚火旺盛,热毒壅滞所致,想来近些时日,大师饮食不节,多吃了辛辣之物,酿成积热。”
裴彻不语。
倒是正保嘟囔道,“师父,莫不是吃酒的缘由?”
呃?
华重楼抬眼,正好看到裴彻微红的半张脸庞,说来,这张俊颜……,比起四公子那颠倒众生的儒雅秀美,也不遑多让。
浓眉大眼,高鼻薄唇。
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华重楼听到自己的心,微微一动,她复又低头看伤,“大师不戒口?”
出家人,还能吃酒?
正保看自家师父不语,更为大胆,冲着华重楼就低声说道,“我与师傅本来是戒口多年,可回京遇到四少夫人……破戒了。”
这解忧之物,穿肠而过,再要戒掉,就有些艰难了。
兼之这几日住宿,都在寻常客栈,也无戒律清修,裴彻索性就放纵起来。
哪知,长了这毒疮。
华重楼听来,笑意盈盈,“少夫人就喜好这一口,每每我到京城里去,拜访少夫人,可不带旁的,若遇到女儿家爱喝的果酒,一定要提上三五坛。”
“华姑娘同少夫人也吃过酒?”
“那是!”
华重楼轻触伤口,惹来裴彻低呼,“大师,这疥疮不可耽误,里头已冒尖,再不能耽误了。”
“那如何是好?”
正保着急问起来,华重楼起身,打着火把,“我去寻些草药,一会儿来帮大师切开放脓。”
“你一个人去?”
裴彻终于回眸,“这么大晚上,你说林子里也有凶兽,不如明儿一早再说。”
华重楼摇头,“我寻些蒲公英马齿笕,不用入林,今儿不把您这浓水放了,夜里您睡不着的。”
疥疮,可是疼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