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
就算他勉强能如常人一般,可他耽误了这么多年。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就算他是天纵之才又如何?大抵也不过是伤仲永的故事罢了。
只是,梁婉君再怎么强做镇定,也终是难掩难堪。
毕竟她当初和沈舒寒的亲事,再怎么低调,也总会有人耳闻。
且日后在这沈府之中,她岂不是要常常同他相见?
不,就算见面又如何?
该难堪的是他才对!
毕竟如今沈静安就差个殿试,就会功名加身,可他却连预考都不敢参加,想来是明珠坠落,没有把握,担心自取其辱罢了。
这般想着,梁婉君心里倒是好过了许多。
只是再如何安慰自己,此刻沈舒寒背着光影站在那,就足以将她身旁的沈静安比下去,依旧让梁婉君说不出的低落。
“哥哥?”沈舒意的声音里多了些惊喜。
她没想过让哥哥背她出府,只想着他能多瞒一些时日更好。
可没想到,哥哥竟为了她提早暴露。
如此一来,她离了府后,沈静安怕是又要对哥哥不利。
“我背你。”沈静安在沈舒意面前,蹲下身。
沈舒意透过盖头下的缝隙,看到他的背影,眼角酸胀。
她声音哽咽,低声道:“好。”
沈静安只得尴尬的让到一旁,他紧握着拳却还在强撑:“没想到大哥竟然好了,只是大哥好了怎么不早些告诉我们,可把我这个弟弟骗的好苦。”
沈静安刻意将沈舒寒说成别有居心的样子,想要引着众人以为,沈舒寒是担心参加预考失利,不敢上场,才会故意装成还未痊愈。
只不过,沈舒寒却好似并未听到他开口,既未回应,也未回避。
他只是耐心等沈舒意上到背上,而后小心又珍视的将她背起。
从前厅到大门的距离不算近,只是受过重伤的少年,每一步都走的很稳。
沈景川站在原地,看着离去的背影,神色恍惚。
“寒哥儿…寒哥儿这是大好了……”
如今萧鹤羽和吕家也倒了,那寒哥岂不是又能参加秋闱了!
就算今年不成,也还有三年后的秋闱。
依寒哥儿之才,只要给他些时间,他一定能拿到功名,建功立业!
“好!实在是好啊!”
沈景川高兴之余,又有些落寞,可惜他这个当父亲的,这么久却对寒哥儿的伤势一无所知。
也不知他到底是何时大好的。
如今看他背着沈舒意的样子,就算日后不能习武,可做个治世文臣,也绝无问题。
萧廷善站在院外,视线落在沈舒意身上,片刻也未曾离开。
恰巧有风拂过,盖头被吹开了一瞬。
他看见,红色的珠帘喜帕之下,少女一张绝世容颜,美的惊人。
她蛾眉婉转,杏眼生辉,肤若凝脂,口若朱丹,不似平素的清冷,倒像是在这一瞬,囊括了世间所有最浓艳昳丽的颜色,让人连眼都不敢眨,生怕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