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老蛟龙的声音一点点变得微弱,最后彻底昏迷了过去。李虎才走上前去,一脚踩在蛟龙的头颅上,道:“畜生永远就是畜生。”
李虎从小的力气就很大,或者说叫天生神力也不为过,如果从军的话,说不定他就可以成为那种天生猛将的人物。
可惜他从小就好吃懒做,吃不得一点苦,受不得一点累,也更不愿意接受管束。
他爹被他这个不着调的样子活活气死,他娘也在不久后,随他爹而去。但是李虎凭借着他的一身天生神力,生活依旧过得有滋有味。
只是周围邻里,村里的人对他鄙夷、厌恶的目光却是永远少不了的,那是李虎用武力改变不了的。哪怕当面没有人敢说他什么,却免不了人们背后私下里的议论。
直到,他拖着蛟龙回来的那一天。
十几丈的蛟龙一路行来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即使以李虎的天生神力,一路上走来也不免感到乏累。
可是,看到村里众人望向他的目光,不再是迫于武力而表现得畏惧、厌恶、鄙视。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佩、叹服时。
那一夜的心情,那种滋味,李虎永远不会忘却。
所以,他大方的将蛟龙肉与众人分食了,他与阿彩成婚了,他们的寿命也增加了。不然原本这个时候的李虎哪怕没有死去,恐怕也走不动路了。
一切原本那么美好,他的日子过得如此顺心。
可是,为什么,那只小蛟龙要来寻仇?李虎想到这里,一种愤怒的情绪自心底涌出,他感觉到自己的胸口闷热无比,仿佛有一团火在烧。
畜生就是畜生,不过是一个批鳞带角的玩意而已,人吃了它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为什么,它竟然敢,竟然敢来寻仇?!
李虎如此愤怒着,来到了太湖边。
夜晚的太湖静悄悄的,在没有了人类的船只漂泊在水上之后,它显现出一种自然的原始之美。月光照在太湖上,波光粼粼,再往里看却是深的不见底的蓝黑色,连湖水都带着一种神秘的色彩。仿佛底下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或者深不见底的深洞。
前半夜的风雨伴随着雷电过去,仿佛被雨水冲洗过一遍的太湖露出一种格外澄澈的色彩。只有泥泞的道路还记载着前半夜下过的那场大雨。
李虎不在意的跺了跺脚上的泥,然后按照记忆中那样,将牛赶到了太湖边,自己远远的躲了起来。
被赶到湖边的牛有一半身子是浸在水里的,它的身上被划出了一道道伤口,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入水中,将血腥味传得很远很远,一些小鱼被吸引了过来,围着伤口吸允。
已经提前被灌了许多酒的黄牛有些醉醺醺,时不时叫上两声。
李虎远远地看着。
他将牛口中的那根绳子依然拴在了那棵千年古树上。自从上次被系过绳子以后,这棵千年古树就已经渐渐枯萎了。
上面还有着一道深深的,被那蛟龙的挣扎累出的裂痕。然而千年古树,死而不腐。虽然树根已经死掉了,但是仍然有树枝在发芽抽新叶。李虎暂时也找不到比它更粗,更牢固的树了。
所以李虎还是选择了它。
一切就像几十年前那样,甚至就连天上的那轮弯月,也和几十年前没有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