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老爷子大笑,“赶紧,屋后头垒个猪圈养起来!”
“皇爷爷!”朱允熥走过去笑道,“圈就挨着您住的地方,多味儿啊!过些天热了,更。。。。”
“没事,不垒咱屋后头!”老爷子笑道,“那老道士整日闲的五脊六兽,让他盯着!”
骤然间,朱允熥脑中浮现出席应真那张那怒不敢言的橘子皮老脸。
“养着,养到过年时杀来吃了!”老爷子咧嘴大笑,“好些年没杀过年猪了,啧啧,那猪血糕咱想起来就馋!”
说着,老爷子叹息一声,笑道,“哎,咱这庄子呀现在才算有些样子!屋后头有猪圈,北边圈着几头羊,后山河沟里有鱼,南面坡地上羊些鸡鸭。哈哈,这才是过日子,地主家也就这样了!”
忽然,朱允熥想起凌汉折子上一段话。
民何谓之富,盖屋后有禽舍,房前有菜园,家中有耕地,四时无人闲。吃用皆家取,得余能换盐,粮仓满粟谷满园,男耕女织庆丰年。
或许后人会说,这是典型的小农经济。
可试想一下,这样的日子不正是人们所追求的吗?哪怕在物质高度发达的后事,一样是这样的小农经济,组成了整个世界的经济基础。
人人都想荣华富贵,可荣华富贵的那东西,要是没投好胎,就离普通人很远。
许多人辛苦一辈子,也无非是达到这种所谓的小农经济的程度。
作为当权者,有远大的志向是好的。但先决条件是让百姓安定性下来,在土地兼并还没盛行的今天,尽可能让天下百姓都过上小农经济的日子,然后才谈其他的。
而连安定都做不到,如何能做到繁荣呢?
一时间,朱允熥想的有些远。
“愣啥呢?”老爷子的大手拍了下朱允熥的肩膀,“走,跟咱后山捞鱼去!”
~~
好了,终于活过来了,就是早上起来时鼻子和嘴里都是血,有火。
明日开始不水了,正常更新,感谢大家的包容。
永昌二年,三月二十一。
吏部尚书文华殿大学士光禄大夫左柱国太子太师凌汉病故,上,辍朝三日以示哀荣。wap。bΙQμGètν。còM
人生的终点就是死亡,这没什么意外的。况且凌汉还是高寿之年,寿终正寝。
但朱允熥心中就是很不舒服,或许是因为他还年轻。人在年轻时以为生死距离自己很远,但不可避免的事,年轻人总要经历生命中鲜活的人,一个个的离去。
这种感触,谁都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
京师城外的山庄一片碧绿,清晨的炊烟和山间的白雾交织在一起,几舅徘徊不曾散去。
朱允熥没带任何人,缓缓的踩着还带着昨夜雾水的小草,穿过庄子中的小道,来到老爷子居住的院落前。
院子中微微传来几声咳嗽,还有老人吐痰的声音。
他推开门,晨光下老爷子正坐在院子当中,佝偻的身子靠在连廊的柱子上,正用手中的竹条儿编着竹筐。
“把剪子给咱拿来!”
老爷子正跟一根执拗不听话的竹条较劲,听脚步以为是朴不成来了,头也不抬的说道。
朱允熥四处看看,在一个簸箕中找到剪子递过去。
咔嚓一声,不服输的竹条乖乖的应声折断,随后在老爷子大手的挤压下,变成竹筐的一部分。
“小样,咱还治不了你!”老爷子满意的笑笑,忽然抬头,讶然道,“咦,大早上的你不上朝,跑咱这来干啥?”
朱允熥蹲在老爷子身边,拿起一个编好的竹筐摆弄两下笑道,“孙儿就是想您了,过来看看您老!”
老爷子上下左右看看朱允熥,“你有事儿!”
“哎!”朱允熥轻轻叹气,犹豫片刻,“凌汉。。。病故了!”
“凌铁头死了?”老爷子放下手中的物事。
“是,病死在了老家!”朱允熥微叹道,“临死还给孙儿上了折子说了一堆!”说着,苦笑摇头,“那老头在京里时,身子比年轻人都硬朗,可一回到老家就不行了。。。。。”
“他死跟你有啥关系?你愁眉苦脸的?”老爷子忽然打断朱允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