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如伴虎!
他邓平没有李景隆跟皇家的亲戚关系,还是小心为上。
至于这些人情钻营更是能免则免,论体面谁又常家体面,那是皇上的亲外家。人家都老老实实的不钻营,自己吃撑了上蹿下跳?
“哎!”这时,李景隆又忽然叹气。
邓平皱眉,“姐夫,你这又叹什么气?”
“我叹呀,琪哥儿大婚跟安王千岁挨着!”李景隆苦着脸,“到时候,又要一大笔呀!”
其实他想说的是,我就是一个过路财神,儿子结婚接那点喜钱,只怕转头就要给安王送去。
“安王千岁的大婚都是光禄寺操办,臣子们表表心意就行了!”邓平说道,“您想这么多,累不累?”
“笨!”李景隆又哼了一声,“我问你,老爷子多大岁数了?安王是幼子,如今这个当口大婚,就为了老爷子,皇上都要办的体体面面的!”说着,又喝口茶,“还我想的多?这都是人情世故,都是学问,不想?不想就等着被人说短处吧?”
“我呸!”邓平心中暗骂一句,“还他妈人情世故?我结婚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人情世故给我送重礼?不送也就罢了,还他妈的隔三差五去我家搜刮!”
此时,一顶轿子从城门里出来,径直落在接官亭旁边。
穿着茶色常服的驸马胡观从里面出来,一落轿就笑,“我这紧赶慢赶,没耽误时辰吧!”
“驸马爷!”邓平赶紧起身行礼。
“人还没到!”李景隆也起身笑道,“里面凉快凉快!”说完,亲手拿起茶壶,给胡观倒了一杯。
递过去之后,又笑道,“您这是忙什么了?这一头汗。”
“刚从长安街那边过来!”胡观接过凉茶灌了两口,笑道,“为的是安王大婚用的宅子的事!”
“安王大婚后不在宫里?”李景隆问道。
按理说安王大婚之后就该就藩了,但现在一直没信儿,就这么吊着。其实臣子们也都知道,皇上不大愿意让这些叔王们就藩成为有实权的王爷。所以朝堂上下,皇上不说大家伙就当不知道。而且对这事,文官们更是乐见其成。
“太上皇说了,宫里规矩多,小两口住着不自在!”胡观坐下笑道,“正好前门大街那有早先空的七进宅邸,我赶紧让人拾掇出来,缺什么补什么!”
时间很怪,你不在意它的时候它总是让你煎熬。
而当你珍惜它的时候,它却转瞬即逝。
一转眼已到了三月十二,江南的春天每过一天都越发的绚烂。忽如一夜东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京城内外已是繁花似锦,满是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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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门外,接官亭中,无数锦衣卫沿街林立。
道路两旁盛开的野花还有远处郁郁葱葱的田野,更衬托得春日格外娇艳。
曹国公李景隆坐在亭子当中,头戴鹅帽身着崭新的蟒袍,显然是在等待着某个重要的人物。
他这个身份有着世袭赏穿蟒袍的特权,虽说大明朝公侯功臣,乃至一二品大员都可以穿御赐的蟒袍,但多是赏给蟒袍。赏穿和赏给一字之差,含义却是天上地下。
前者,蟒袍是赏给你穿的,你穿坏了或者颜色旧了,自己出钱可以重新做一件接着穿。
而后者就是一件,你爱穿就穿不爱穿就在家里供着。若也想买,对不起没人敢给你做。
“嗬!”李景隆端起一盏凉茶,“这才几月就这么热?”说着,喝了一口,“我这头上都冒汗了!”
他身旁,同样坐在凳子上的邓平瞥了他一眼,心说道,“你不热都见鬼了,烧包似的穿金线纹大红蟒袍,还穿着千层底官靴,里三层外三层跟粽子似的能不热?”
心中虽这么想,但嘴上不能说,转头对旁边问道,“郡主的车驾到哪里了?”
“回您的话!”旁边的锦衣卫说道,“还有二十来里地!”
“嗯!”邓平点点头,如今他是皇上侍卫亲军的统领之一,也带着几分官威。
今日他和李景隆出城来迎的正是晋王家的寿阳郡主,也就是李景隆未来的儿媳妇。按理说他这个郡主的老公公亲自出应不合适,但晋王朱济熺亲自护送而来,他就不能不出面了。
“哎!”
这时,邓平忽然听到李景隆叹口气,诧异的开口道,“大喜的日子,姐夫你叹什么气啊?”说着,又道,“可是怕日后琪哥儿的日子不好过?放心,这位郡主是已故晋王的嫡出,最是贤良淑德。。。。。”
“我是叹有人不会办事!”李景隆吱嘎吱嘎的咬牙。
“谁呀?”邓平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