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国虽地处蛮荒但也倾慕汉化,天朝上国的榜眼才子,在他们心中可是文曲星一般的人物。说起来,甚至对其尊重的程度,还要超过李景隆这个国公。
“免礼免礼!”练子宁站起身,侧身不受对方的礼仪,同时也看看李景隆,心中暗道,“和曹国公以前没什么来往,现在看来这人还是不错的!”
可下一秒,李景隆的话差点让他跳起来。
“现在本公问你,你觉得本公这个理藩院尚书,再加上我大明之大儒,说话没有份量吗?”
“我。。。。搓倒你前系十八胎祖宗个娘,你呀西大死年子!”
练子宁心中骤然破口大骂,他是江西人是以心中骂的都是江西最难听的骂人的方言。
“你跟缅人私下定约,你拉着我作甚?李景隆,我戳你娘?你想死还拉着我?”
不怪他骂,实在是李景隆这事做的太。。。。太他妈绝了!
也就是练子宁涵养好,换成别人早跳起来大嘴巴抽他了。
可偏偏,苗仑还就吃这套。
因为练子宁是士大夫阶层,在他的认知中,中原王朝的士大夫说话可比天朝的皇帝都守信用。
“曹国公和练学士的大恩,下臣没齿难忘,缅国上下也必将感恩戴德!”苗仑说道,“如此,缅国一事就拜托两位了。”说着,他想想,还是多了个心眼,“事不宜迟,下臣斗胆耽误二位片刻,我等把两国之约山商议妥当,然后写成公文。。。。”
“你能代表你家国主?”李景隆笑问。
“能!”苗仑正色道,“来之前国主全权委托于我!”
其实他也心中清楚,当务之急让云南边境那个杀神别在找他们事儿杀他们人。赔礼道歉也好,用柚木抵偿赔款也好,都不是伤筋动骨的事儿。
文书拿回去就束之高阁了,就国主和他本人知道,在他们国内也翻不起浪花来。
“你可真是缺了大德了!”
练子宁一个正统的读书人,这辈子对人都从未恶言相向过,心中这句话已是他能说得最难听的话的极限。
战争赔款?古往今来就没有这个词儿?
我堂堂大明天朝打这些番邦小国虽说不好听,可打也就打了,彰显天威嘛。可你弄一个战争赔款什么意思?哦,打了人家还讹人家钱,这不臭无赖吗?
“这厮真是胆大妄为,朝堂无公论之事公然对着一国使臣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还要跟人家签订条约划定边境,你以为你是谁,简直。。。简直其心可诛狂悖至极,欺君罔上!”
练子宁气得脸都青了,心中暗道,“回头定要参他一本,有辱国体!”
可缅使苗仑却不这么想,首先赔礼道歉这种事,历朝历代周边小国对中夏天朝做得多了,不丢人。
划定边界让他们划去,本来那地方就没有多少汉人,都是和他们血脉相近的土司蛮族,你大明朝前脚划完,后脚我们再踩过去,等于没划。
最难的就是赔款,真金白银肯定是不能掏的,用柚木抵偿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缅国最不缺的就是深山老林,最不缺的就是木材。
但砍伐和运输是个大问题,其中砍伐也没什么困难的,只要豁出去不怕死人,深山老林一样进。但难就难在如何运输,怎么运到大明,还有一棵树能抵多少?
“本公方才说这些,你可有异议?”李景隆翘着二郎腿问道。
“鄙国无礼触怒天朝,为两国邦交之计,国公所说下臣不觉不妥!”苗仑毕竟是一国使臣,多少还有些心眼,“敢问,这是大明皇帝陛下的意思还是。。。。。。?”
“放肆!”砰,李景隆一拍桌子,杀气腾腾的站起来。
呼啦一下,屋外边瞬间冲进来一队带甲的亲兵,腰刀半出鞘,满脸横肉杀气腾腾。
“曹国公稍安勿躁!”练子宁也吓一激灵,赶紧起身劝阻,拉住李景隆“毕竟他是一国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