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子甜甜一笑,眼如月牙,慢慢的端起碗,唰唰三口吃了个干净。
“哈哈!慢点吃,谁还和你抢不成!”朱允熥见她如此率真不做作,心情大好,又盛了半碗推给她,“你现在怀着身子,吃多了不好,饿着更不好。要少吃多餐,回头朕吩咐光禄寺那边,给你的饮食调一档,平日有什么各位想吃的,你也可以开口要!”
说着,回头道,“王八耻,朕说的记住了吗?她还小,很多事脸皮薄胆子小,平日你吩咐内官监这边,多看着。让那些狗东西,都有点眼色,别等着她开口要,知道吗?”
虽说是嫔,可毕竟出身低,在宫里没个指望。平日小心翼翼的,不敢张扬。
王八耻忙道,“奴婢遵旨!奴婢一会就去传旨!”说完,目光又对小顺子挤眼,大意是说快谢恩。
小顺子却捧着饭碗,心中暖流涌动,忍不住动情的看了朱允熥一眼,柔声道,“皇上,您对臣妾真好!”
“哈!”朱允熥又是一笑,忍不住刮下对方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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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饭后,朱允熥和汤胖儿在花园之中行走,奴婢们都离得远远的。
“皇上,您去哪?”夜色幽静,偶有蛙鸣。汤胖儿看看朱允熥的侧脸,开口问道。
“朕跟你走了一路了,你说朕去哪?”朱允熥笑着,一下搂着对方的肩膀,“走,去你那,朕有些话和你说!”
汤胖儿脸色一红,两人缓步来到汤胖儿的寝宫。
早有宫人布置好了一些,床铺松软,烛火微暗。
“皇上!”汤胖儿眼光有些别样,笑道,“您不是有话和臣妾说吗?”
“嗯,那边说!”朱允熥笑笑,先是坐在床上,然后一拉对方。
汤胖儿顺势倒下,双眼明亮的笑道,“不说说话吗,干嘛把臣妾拽躺下!”说着,闭上眼,睫毛眨眨,“有什么话,要躺下说!”
“悄悄话!”朱允熥一笑,脚背微勾,帷幔缓缓合起。
“是臣妾五叔家的堂弟呀!”
汤胖儿爽朗的笑道,“去年刚得了差事,潮州府的守备,万岁爷您不知道吗?”
潮州守备不过五品官,朱允熥即便看了也没放在心上。
说起来故信国公汤和也不容易,汤家如今看着是显贵,但在朝中的影响力已大不如前。
汤和一辈子生了五个儿子,老大战死云南,老五战死五开,老三老四都是病秧子,如今儿子辈只有老二汤軏支撑着门户,在山西做总兵官。
他孙子辈儿中,年纪轻轻战死的也有三四个。
一门勋贵皆是男儿血,满门忠烈却无当年功!
汤家如今,没有太能拿得出手的人物,虽说还能靠着汤和留下的福报,但家中若有没有杰出人物,想恢复当年的盛况,是不可能了。
就好比朱允熥身边的侍卫邓平,他老子邓愈当年的战功何等显赫?死了都追封郡王。但这些年来,因为家里的子嗣不出息,就剩下个空壳子了。
这空壳子还要整日提防,好女婿李景隆挖墙脚。
不过汤家也有邓家比不了的地方,那就是汤胖儿已是贵妃。
心中想着这些,朱允熥看看四斤,又看看自己怀里的小闺女,心中再次生出几分感慨。
从他这个皇帝的角度来说,四斤这样的皇子,母族太强大也不是什么好事。
“皇上!皇上?”汤胖儿轻唤两声,“您想什么呢?”
朱允熥笑了笑,岔开话来,“朕知道你性子跳脱,在这宫里带着委实有些委屈。朕这些日子在宫里呆的也有些闷了,过些日子天在凉快一些,咱们去城外的猎场转转!”
闻言,汤胖儿顿时喜上眉梢,“皇上说话可不许反悔啊!”说着,又笑道,“臣妾早就想骑马了,臣妾的胭脂奴都快在马厩里养懒了!”
胭脂奴是汤胖儿的坐骑,眉心之中有一块胭脂色的印记,故取名胭脂奴。
就说话这时,宫人们捧着饮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