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心中腹诽,眼前这人的装扮,连那些西南的土司的都不如。
可脸脸上却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大步上前,先拱手道,“在下大明曹国公,五军都督府前军大都督,禁卫军指挥使,殿前军指挥使。光禄大夫,左柱国,镇国龙虎上将军,太子少保,同知军国事。”
“故大明长公主,陇西郡王之孙,故大明岐阳王之子,李景隆是也!”
他上来直接就是长长一串官职头衔,也不管人家能不能听懂。
不过似乎他说得越多,对方越是高兴,也学着他的手势笨拙的拱手,笑容热烈。
谢晋忠忙记录咕噜翻译起来,对方越听眼睛越亮,当下直接拉住李景隆的双手,口中不住的说着什么。
“这位是马尼拉王苏莱曼的侄子,葛麻丁将军!”谢晋忠开口道,“听说您是大明的使臣,他已经命人去禀告马尼拉王。。。。。。”
“等会!不是吕宋吗,怎么来了个马尼拉?”李景隆奇道。
“国公有所不知!”谢晋忠笑道,“吕宋是个泛称,不是我大明天朝大一统之国,周围许多藩王,这片海湾之主是马尼拉王,东边还有个苏禄王!”
李景隆越发奇怪,“那听谁的?”
说着,心中忽然大喜。
“既然分成数个小国,那岂不是更好从中渔利?”
是以当下对葛麻丁的态度更加热络几分,大笑道,“在下奉大明皇帝之命,出使吕宋。阁下盛情前来,惭愧惭愧!”
说着,随手摘下腰间鲨鱼皮镶嵌暖玉的宝刀,递了过去,“区区礼物不成敬意,请阁下一定笑纳!”
他身为曹国公,身边的佩刀乃是千锤百炼之刀,不但锋利无比而且装饰精美,价值千金。
葛麻丁接过宝刀,顿时爱不释手。
“公爷,前边就是王城,进城吧!”谢晋忠说道。
李景隆笑着点头,不经意的对后面用个眼神。
他随身的护卫不动声色的把他和葛麻丁护在中间,簇拥着他们朝王城走去。
李景隆在战舰瞭望塔上,远眺岸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毕竟这地方谁都没来过,这些土人看起来可以轻视,但蚁多咬死象,真打起来不可小觑。
于是在瞭望塔上连番催促道,“小船都放下,兄弟们都准备好上船登陆!”
“一旦打起来,火炮不管够不够得着,给老子直接朝岸上轰!”
“不,别怕搁浅,他娘的直接给老子抵近了攻他娘的!”
“告诉兄弟们,真打起来,一个番人脑袋三块银元,上了岸随他们抢,钱财女子都归他们!”
李老歪就站在李景隆身边,紧张的看着靠岸的小船,那边领队的可是他的儿子。
此时闻言,强装镇静还有心思和李景隆说笑,“家主,就那些番人女子?谁要啊?黑不溜秋的!”
“他娘的,在船上的时候是谁嚷嚷,老母猪都是双眼皮的?这功夫跟老子开始挑三拣四起来!”被这么一打岔,李景隆心中的紧张也褪去几分。
不过随即看到明军的小船靠岸,上面的军士小心翼翼的排成一个进攻队形,不由得再次揪心。
“儿子!”李景隆喊了一声。
“爹!”李琪道,“何事?”
“我带队亲自登陆!”李景隆紧紧的抿着嘴唇,“你在船上,别轻举妄动!”
李琪大惊失色,“爹,用不着如此吧,您是主帅。。。。。。。。。。”
“大明朝从来都是主帅带头冲锋,战场上没人认你是什么鸟国公,侯爷。兄弟们认的是主帅,是他们的主心骨!”说着,李景隆爬下瞭望塔,站在船舷边上把蟒袍脱去,露出内中的软甲来。
忽然,李琪发出一声呐喊。
“爹,您看!”
李景隆朝岸上看去,只见视线之中方才剑拔弩张的形势刹那间变成一片祥和。
谢晋忠拉着一个好似番人酋长模样的人说说笑笑,更有土人捧着鲜果清水送到明军的手中。
随即,岸边升起了明军可以登陆的旗帜。
“他娘的,怎么不打了?”明军放下的登陆船上,一个把总模样的人破口大骂,“他娘的咱们又不是他们家亲戚,怎么还招待起来了?他们怎么不挥刀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