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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隆被人带着,去宫门那里候着。
常森两根手指捏着宝石,在灯火下端详,看了几眼,眼睛都晃花了。
这时,开国公常升从后面进来,也凑过来。
“好东西!”常升道。
“那是!宁河王家里的家底儿,能不好吗?”常森笑道。
常升有些调侃的说道,“老邓叔摊上这么一个姑爷也是倒了血霉,攒下那点家底,儿子们都没挥霍,倒让他李景隆给惦记了。满京城都知道,李景隆的婆娘,只要一回娘家,就没好事!”
常森把宝石收起来,“哎,谁让他邓家败落了呢,老邓叔死的早,他家老大先是和胡惟庸勾搭连环,后来有和李善长有瓜葛。能留个爵位府邸,都是皇恩浩荡了。”
“如今他家里,就李景隆这么一个出息的姑爷照应着,不掏家底支持,诺达的家业早晚也要败了!”
常升坐下,翘着腿,“一会一颗不少的给殿下送去,咱们不能收这东西!”
“弟弟自然知道!”常森笑着收起来,“帮他李景隆事小,收他东西事大。再说了,有殿下在,咱家什么好东西寻不到?”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常升似乎有些感叹,“我倒是希望,有生之年,能外出带兵,重振父辈的功绩!”
话音落下,哥俩顿时都有些惆怅。
其实他们也知道,他俩出去带兵有些不可能。
别看他们管着皇城的禁卫,管着京师的大部分驻军。
可他俩的身份决定了,他俩这辈子想如当年常遇春那般,已是不可能。
因为,他们是外戚。
“不是我不帮你!”
皇城外头的侍卫房里,怀远侯常森看着鼻青脸肿的李景隆,犹豫着说道,“这时候皇爷睡了,吵着皇爷的罪过。。。。。。。。。。”
“外甥晓得!”李景隆赶紧道,“若皇爷恼了,外甥怎么都认!”
论辈分,李景隆在常家兄弟面前自称一声外甥,倒也没错。可此刻一口一个外甥的说出来,常森怎么听都觉得有些他娘的不大对味儿。
坐着想了许久,常森继续开口道,“这也罢了,你是皇亲,皇爷再恼也不能宰了你。可宫里已经落锁了,没这个规矩呀!”
“三舅!”李景隆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不瞒您说,这当口正是生死关头,实在是没办法才厚着脸皮来求您,才来给您找麻烦。”
说着,悲恸的大哭道,“若今晚上见不到皇爷,明日您就见不着外甥了!”
看他哭得伤心,常森心里也不得劲,浑身更都是鸡皮疙瘩。
“殿下的口谕已经传过来了!”常森低声道,“寻常别的事,我帮下没啥。可是如今。。。。。。。。。。不让你进宫呀!我总不能为了你,跟我殿下对着来是不是?”
“你们亲舅甥,万事都好说。殿下对您,那是什么都不会计较的!”李景隆继续道,“您只当是可怜我,给条路成吗?”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袱来,“外甥我的为人,您是知道的,这些年对您几位,恭恭敬敬!”
“就算您不看在外甥的面上,也看在我死去的父亲面上,不看僧面看佛面!”
“你爹要是知道你现在这德行,当初绝对把你弄墙上喂苍蝇!”
常森心里腹诽一句,目光落在李景隆手心的小包裹上,等对方一打开,顿时目光再也挪不开了。
李景隆掌心之中,五颜六色一大堆,端的是璀璨一片。满都是猫眼大的,各色蓝绿黄宝石。
“这是。。。。。。。。。”常森惊讶问道。
“这可是好东西!”李景隆低声道,“当年,已故宁河王。。。。。。。”
“你老丈人!”常森打断他。
“对对对!”李景隆继续道,“我老丈人在大都的皇宫里强的,据说这匣子宝石不是中原的东西,乃是万里之外海外来的贡品。几代鞑子皇帝爱不释手,睡觉都放在枕头边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