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骨花本就是心里憋不住事的人,先前佛见笑,佛见愁姐妹还没被玉清门的长老出手所伤之时,她还能将这俩姐妹当成倾听者,噼里啪啦地说上一通。
如今,佛见笑,佛见愁两姐妹不在,她已经憋了许久了。
没骨花听梵楼问,心里憋着的话便再也忍不住,倒豆子似的全倒了出来。
“宗主是忘了,佛见笑和佛见愁的事了吗?!”
“……我们合欢宗与玉清门有仇啊!”
“……即便那孟鸣之在秘境中救了宗主的命,又如何?谁知道他安得什么心!”
“……依我看,他所谓的叛出玉清门,也是假的!我就不信了,他舍得他那个玉清门首席弟子的名号?”
“……万一一切都是玉清门所做的局……不,一定是局,宗主定是被他骗了!”
没骨花越说越是激动,眼角甚至沁出了几滴泪来。
别看她整日没个正行,嘴里也没半句好话,实则心里是在乎的。
没骨花在乎合欢宗,在乎沈玉霏,在乎现有的一切。
故而,她说完这一切,倏地盯向沉默不语的梵楼:“你每月十五都能见到宗主,你劝劝宗主!”
她说完,眼神一晃,忽地清醒过来。
“罢了,你说有什么用?”没骨花沮丧地向院外走去,“整个合欢宗内,宗主最不喜欢的就是你,你去劝……哈,宗主怕是要对那孟鸣之更好了!”
梵楼的头随着没骨花的话,微微垂下
。
他苍白得近乎没有血色的手颤颤巍巍地摊开。
两片满是裂纹的蛇鳞赫然出现在掌心里。
加上先前碎裂的那一枚,梵楼藏了神识的鳞片,已经全部被毁去了。
他也受了重伤。
若不是没骨花的出现事关宗主,他甚至没办法从床榻上爬起来。
“宗主……”
梵楼痛苦地收拢五指,重新将鳞片攥在了掌心里。
他一共在宗主的身上以妖族的秘法藏了三片蛇鳞。第一片,在法阵中被绞碎,第二片和第三片也在秘境中尽数失去效用。
梵楼回想起了什么,目光犹疑不定。
最后,他抬起头,望着临月阁的方向,握紧了双拳。
几日后。
梵楼走进了临月阁。
沈玉霏尚在沐浴,冷冽的气息在阁楼内回荡。
梵楼单膝跪地,静静地等待着宗主的传召。
……通常,沈玉霏一定会等到情毒爆发,再不双修,就会影响自身修为的时候,方才唤他爬上床榻。
这次也不例外。
沈玉霏被情毒折磨得浑身泛起红,气急败坏地在床帐后戾呵:“滚上来!”
梵楼默默地脱去长靴,小心翼翼地撩起了床帐。
一只沾着晶莹水珠的手,刷地探过来。
沈玉霏揪住梵楼的衣领,恶狠狠地将人拖至面前:“快,动手!”
他吐气如兰,开开合合的唇如娇嫩的花瓣。
梵楼狼狈地倒在沁满冷香的床榻上:“宗……宗主……”
“闭嘴!”沈玉霏厌恶地撇开头,“运转功法——不要碰我,更不许将气息留在我的身上,听明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