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连夜教了秦越洲和谢翎讽种红薯的方法,两人学得认真,一教便会,毕竟他们前段时间在山顶倒腾许久,相关知识还是会一些。
早早忙完,谢翎讽没忘记写信回京的事,他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半点隐瞒都没有的全写出来。
其中,他还刻意放大苏漓和秦越洲的贡献。
洋洋洒洒,转眼功夫写了三页纸。
写完,当夜他便让人往京城送,默默算着时间,等皇上收到信,再回信送到他手里,少说也要快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是不知道那时候他们还或者不。
现在云阳城食物骤减,明日恐怕会发生抢粮之类的事。
翌日。
就如谢翎讽昨晚猜测,今日一大早,官家的地零丰收一事传遍全程,各处粮食价格高涨,甚至发生抢粮食一事。
好在齐龄早有预备,很快便整压住暴乱。
接下来的日子,秦越洲和谢翎讽等人负责教大家怎么种红薯,苏漓则偷偷到处埋粮食,让池见悦等人挖回去运下山分发给王大志等人,偶尔见到街边的乞丐,她们也不吝啬施舍。
直到有一天下山,苏漓想添一点过冬衣裳,才发现云阳城饿死不少人,街边乞丐剧增,管是抢劫她一路都遇上了三回。
秦诺儿怀揣不安的紧跟着苏漓,“姐,你看墙角那些人,是不是饿死了?还有小孩子,真可怜……”
苏漓随意斜了眼墙角,便看见或躺或坐在地上的干瘪肮脏身影,不知是死还是活。
其实不只是墙角,反正视线所能看到的地方,基本能看见干瘦的乞儿。
苏漓不忍直视,拉着秦诺儿进了布庄。
布庄掌柜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半边白发,脸色苍白,走路有些打飘,看起来已经很久没吃过饭一样。
苏漓挺久没下过山了,瞧见就连布庄的掌柜都吃不起饭了,她不由问了一句:“掌柜的,你这多久没吃过东西了?”
布庄掌柜扶着摆放布料的桌子,有气无力地摇头,“别提了,姑娘恐怕是许久没出门了,现在一斤粗粮涨到了十两,我们这些平常百姓已经吃不起饭了……”
秦诺儿一惊,“这么离谱的粮价官府不管吗?”
“不管,也管不了,云阳城恐怕不剩多少粮食了,有关系的都跑了,跑不了的增加府邸人手,避免吃不起饭的上门抢粮食。
光是这半个月城内都发生五起抢粮食大案了,照这样下去,迟早还会暴乱。”掌柜有一下没一下地叨叨絮絮。
苏漓心惊,她能猜到日子越往后,云阳城内的情况就越差,但没想到差到这种情况,秦越洲和谢翎讽天天下山都不告诉她这些事,恐怕也是担心她这里着急又拿不出粮食。
买到过冬的成衣被褥,苏漓和秦诺儿急匆匆上山。
这时候住在半山腰的好处就显示出来了,山口有官差守着,他们在半山腰吃什么好的都没有什么人知道。
下过一次山,见识到山下情况比想象中的差,为了不让事情往不可估量的方向发展,苏漓决定去山下开家救济馆,帮助那些快要饿死的人。
吃晚饭时,她把这事同大家说了。
“噗!”谢翎讽惊到喷出每日饭前小酌一杯的美酒。
秦越洲眉心紧皱,放下筷子,“先说明,我不是不同意你这么做,只是你的粮食从哪里来?”
“之前屯的呀。”苏漓掰扯,“以前你给我的银子,我都花出去全购买粮食了,我细算了一下所有的粮食,应该可以撑到44号地和山顶的地收成。”
“我给你的那点银子能买那么多粮食吗?”秦越洲基本没管过购买粮食的事,并不知道之前的粮价。
“够的,当然够。”苏漓给他夹着腌制的红薯藤,“明日你让人帮我找个宽敞些的铺子,再弄几个凶神恶煞的人一起帮我,我担心大家伙见到粮食太激动连我锅都砸了。”
秦越洲见她坚决要这么做,只能拧着眉头答应她的要求。
谁家的妻子谁惯着,实在不行他再想办法帮她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