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的一下,秦越洲的耳朵更红了,他眼里闪着慌张,呼吸都有些急促。
苏漓见他反应那么大,“扑哧”乐出了声,好笑地拍着桌子,不再逗他,“好啦,跟你开玩笑的,你别紧张啦,搞得我好像吃小男孩的老巫婆一样。”
秦越洲眼尾泛红地瞪了她一眼,似失望又似埋怨地嘟囔:“一点都不好笑,再逗我一下试试,要你好看!”
一顿饭在两人的打打闹闹中吃完。
小院没有夜间活动,苏漓吃饱喝足,洗漱完便早早回房间歇息下。
秦越洲扛着一身酒气的谢翎讽回了秦越泽房间,明天他们还要下山做恶人,所以也早早睡下。
三人长手长脚挤在一张床上,秦越洲睡外面,谢翎讽睡中间,秦越泽睡里面,好在床够大,三人也不算太拥挤,翻身的话刚刚好。
明明累了一天,今晚秦越洲却出奇清醒,一点困意都没有。
平日里一沾枕头就能睡下,偏偏今夜他无眠了。
摸着还在跳跃的心口,他细细回味在饭桌上的苏漓一颦一笑,越想越发睡不着,甚至有点想过去找她再说说小话。
苏漓的房间就在隔壁,不知道睡没。
秦越洲克制住冲动,保留这份眷恋。
在他畅想与苏漓以后是生一个孩子,还是生两个孩子时,身侧睡得很沉的谢翎讽突然翻了一个身,面对着他,发出含糊不清地梦呓。
秦越洲偏眸,看着说梦话的好友,无聊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双目紧闭的谢翎讽张了张嘴,吐出的声音依旧含糊不清。
秦越洲来了点兴趣,凑过去仔细一听。
当听清好友在说什么时,他漆黑瞳孔蜷缩,露出几分难以置信来。
拳头不自主握紧,手背暴起条条清晰的青筋。
秦越洲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压下将拳头挥出去的冲动,他气息很沉很压抑,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好友。
似乎是他的视线太过于强烈,以至于熟睡中的谢翎讽都被惊醒了。
两人沉默的对视了半晌。
谢翎讽茫然了一下,率先开口:“怎么了?”
秦越洲没有说话,只定定地看着这个多年好友,脑中闪过零碎的记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当初在土匪寨子救你的人是阿漓吧。”
他平静到不能再平静地问,神色难辨,又想到谢翎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苏漓的称呼由苏姑娘变为阿漓。
虽只是一个称呼,但这其中弯弯绕绕藏了某人不知名的秘密。
谢翎讽一愣,酒后薄红的脸瞬间惨白,眼里闪过慌张、惊讶、愧疚等等凌乱情绪。
不过,仅眨眼的功夫,他便恢复如常,压下暗生的情愫,翻了一个身平躺着,缓缓闭上了双眼,没有回答好友的问话。
秦越洲见状,也没有继续追问,房间内一下子静下来,只能听到秦越泽偶尔的梦呓。
刚刚谢翎讽在梦中说的是:阿漓,看看我好吗?
如果是平常语气,秦越洲倒不放在心上,偏生谢翎讽的口吻太过卑微,以及过于紧张和小心翼翼,秦越洲不由得多想。
人一多想,一留意起平常并不怎么在意的事情来,脑中的一些记忆就会忽然变得非常清晰和解读出当初忽略的一些小细节。
在秦越洲睁着双眼发愣,没有半丝困意之时,耳侧突兀地响起一声道歉。
“抱歉。”
闭着双眼的谢翎讽将头歪向另一边,仿佛是在逃避,又像是不想让好友看到他卑劣的一面。
原本千里迢迢找过来,是想帮助好友重新回到京城,结果他事还没办到一半,心就先出了乱子。
乱就乱了,偏生乱的对象是不能乱的。
谢翎讽还以为自己这份见不得人的畸形感情会被掩埋,直到他死去,可万万没想到有天会以这样的形式被发现。
他愧对秦越洲,又很难堪,同时又松了一口气,还生出某种扭曲的快意来,甚至恶心的希望,好友能当场打他一顿,然后怒气冲冲的去找苏漓质问,最好两方争执间能让苏漓意识到他的感情,眼里有他这人。
别看他平时端着一副君子样,实际心思又毒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