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走到中松身后,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
隔着制服,中松能感受到她指尖传来的寒意。
"我们每个人都是祭品,也是祭司。"
祥子的呼吸拂过中松的耳廓,"区别只在于,是谁的刀先落下。"
纸门被猛地拉开,副官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外。
"阁下!紧急情报!"
他手中攥着一份还在滴水的电报,"gti的渡鸦部队刚刚突袭了我们在车里雅宾斯克的安全屋!"
祥子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伤亡?"
"七名特工……全部……玉碎……"
副官的声音哽咽了,"脸皮都被……"
祥子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通知其他的特工人员,按计划撤离。"
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然后给莫斯科发加密信号,代号夜莺泣血。"
中松震惊地看着祥子:
"您早就知道会有袭击?"
"当然知道,但这只不过是必要的牺牲。"
祥子整理着和服袖口,眼神冷酷如机械,"现在贝尔格林手中有了证据——我们英勇的特工为保护绝密文件而战死。多么感人,不是吗?"
庭院里突然响起翅膀拍打的声音,十几只乌鸦从松树上腾空而起,如同一片移动的黑暗。
它们发出的叫声刺破了夜的寂静,仿佛在宣告某个不祥的预言。
中松终于完全明白了祥子计划的残酷之美。
那些特工不仅是牺牲品,更是活生生的诱饵,他们的死亡方式本身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您比传言中更……果断。"
中松艰难地选择着措辞。
祥子走到庭院边缘,仰头望着盘旋的鸦群。
"您读过《孙子兵法》吗,中松阁下?死间者,诳事于外,令吾间知之,而传于敌间也。"
她转身时,月光照亮了她半边脸庞,那精致的妆容此刻看起来如同能剧面具般诡异。
"再过几天,等回到这个时候,gti的那一步将血流成河。而我们……"
她轻轻抚摸着腰间的军刀,"只需静观其变。"
远处传来寺庙的钟声,低沉而悠长,像是为即将消逝的生命敲响的丧钟。
中松看着祥子被月光拉长的影子,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漩涡的边缘,而这个漩涡的中心,正是眼前这个美丽而危险的年轻女子。
"为了帝国,为了天皇陛下。"
中松举起茶杯,声音干涩。
祥子回以完美的微笑,举起茶杯轻轻一碰:
"为了帝国,为了天皇陛下。"
瓷器的碰撞声与乌鸦的啼叫交织在一起,在雨后的夜空中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