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钻老鼠洞?老子受够这鬼——"
他的抱怨被突然响起的广播电流声打断。
骇爪惊恐地看向控制台:
"不是我!系统自己启动了某种……录音?"
沙哑的阿尔巴尼亚语突然充满整个空间,伴随着老式录音带特有的失真感:
"……这里是总工程师张卫国……爆炸发生后……西区还有三十名同志被困……水位还在上涨……如果有同志听到这段录音……"
录音突然切换成中文,一个带着浓重口音的男声几乎是在嘶吼:
"……共产党员跟我上!把水泵开到最大!决不能让阿尔巴尼亚兄弟……"
声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仿佛那些七十年代的幽灵仍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
"走东区。"
威龙突然说,声音比任何时候都坚定,"如果当年,我们的前辈,能为陌生人拼命,我们至少能为自己战友走完这段路。"
没人有异议。
队员们默默整理装备,将重伤员安置在临时担架上。
骇爪将中国工程师留下的搪瓷杯郑重放回控制台,无名则把蝙蝠尸体排列成小小的坟墓。
当下层通道的防爆门被乌鲁鲁用工程密码打开时,扑面而来的是混合着矿物和岁月的气息。
灯光逐一亮起,照亮了墙上那些泛黄的相框——中国工程师与阿尔巴尼亚矿工的合影,年轻的面孔在黑白照片里笑得灿烂。
威龙走在最前,雁翎刀已经收回鞘中。
在这条被遗忘的通道里,他们不再是猎人或猎物,只是一群试图重返光明的迷途者。
而这段意外的地心之旅,似乎让每个人都背负上了比弹药更沉重的东西。
矿洞深处的空气粘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混合着霉菌、金属锈蚀和某种古老岩石的气味。
威龙走在队伍最前方,m-6外骨骼的探照灯在潮湿的岩壁上投下摇晃的光斑。
每走一步,作战靴都会陷入积了几十年的泥浆,发出令人不适的"咕啾"声。
"深度计显示我们已经下降至地下350米。"
骇爪的声音从头戴式耳机传来,伴随着战术终端轻微的电流杂音,"温度18摄氏度,湿度93%。"
乌鲁鲁啐了一口,唾沫在灯光下划出闪亮的弧线:
"操,比哈夫克的地牢还潮湿。"
通道越来越窄,岩壁上渗出冰冷的地下水,在探照灯照射下如同无数细小的镜子。
威龙不得不侧身通过某些地段,外骨骼装甲与岩石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身后,深蓝和红狼抬着牧羊人的担架,小心翼翼地避开突出的岩棱。
"停。"
威龙突然举起拳头,整个队伍立刻静止。
他的战术目镜捕捉到前方地面有细微的反光——
是水,但水面过于平整,不像是自然积水。
骇爪蹲下身,用多功能工具蘸了蘸液体,检测仪立刻发出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