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梅听了没有做声,垂着眼皮,辨不清他是悲是怒。
有了小梅的表现,小柯胆子顿时壮了许多,他挑衅般地看着老梅,得意地说:“拦拦拦拦拦不住了。”
“办结婚证可需要户口本啊。”老梅悠悠地开口。
小梅一脸得色:“早偷出来了。”
“对对对对对对。”小柯连声附和。
“拿出来我看看。”
“您忘了我是刑警的女儿。”小梅一边得意地说,一边冲小柯使了个眼色。
这句话无异于一个惊雷在小蝴蝶的头顶炸响,刑警?!天啊,这个破店到底是哪路神仙的分舵啊?处处受阻,事事不顺,居然还遇上警察!
屋里小柯得意洋洋地站起来掏口袋,有户口本是真的,结婚证可真没敢领,但这时候拿出来吓吓老头子也不错!突然,他脸色一变,双手齐上,浑身上下一阵乱摸,什么都没摸出来。
老梅微笑着从那个用了二十多年的皮包里取出户口本来。
“呀!”小梅讶然。
“你忘了我是刑警女儿的父亲!”
说着,老梅一巴掌把户口本拍在桌上。
小梅愤怒地盯着老梅,小柯畏惧地看着老梅,又看看小梅,有些不知所措。
夹壁墙里的小蝴蝶感到自己背上已经流下了冷汗—这气场,这声势,果然是老刑警啊……
场面一时僵住,小柯脚下一软,坐回椅子上,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没话找话地说:“叔叔叔叔叔……您别不开心,跟您开开开开开开个玩笑,听说您年轻的时候很很很很很厉害?”
“没错。”
小蝴蝶紧张地听着。
“想当年,我为了抓捕全城通缉的头号飞贼‘大老黑9,耗了三天三夜,终于把他堵在一个死胡同里,结果……”
话到一半,老梅脸上现出一丝悲怆,好一阵不说话。
小梅冲小柯直瞪眼,小柯也有些后悔,他早听小梅说过老梅这段他不堪回首的往事,那是老梅心里的一块未曾结疤的伤,要不是刚才一时没话找话,他绝不会去提。
“唉,”老梅叹口气,语带苦涩,“要说这人生成败就在这转瞬之间呐……那家伙从此得名‘飞夏利9,而我,就此成了一个残疾人。”
“那后后后来呢?”
“退居二线了,没几年,她妈也走了……”老梅自嘲地笑笑,“我这辈子,什么都不是。”
小柯看向小梅,小梅感动又歉疚地看着老梅,谁都不敢说话。
“还好,我还有我的小梅子,”说着,老梅从皮包里取出几张照片,一一列好,“今儿退休,收拾抽屉的时候,翻出这些照片,都是你的,看……这是刚生下来……满周岁……这是上小学了……初中参加合唱比赛,看这妆化的,跟猴屁股似的……还有这张,是考上大学……”
小梅和小柯跟着老梅的指点一张张照片看过去,那好像不再是一张张照片,而是一个单身的父亲,辛苦抚养女儿长大的艰难岁月,是一颗谁也不容怀疑不容轻视的父亲的心。
“小梅子,有你在,我就算没白活,是不是,我的大宝贝?”老梅注视着小梅,眼里充满了父爱的慈祥的温暖。
小梅羞涩地笑了笑,偏头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
老梅看向小柯,笑着说:“现在,你倒说说看,我辛辛苦苦把闺女养这么大,你凭什么带走她?你没钱没房没车你到底有什么啊就想娶我闺女?!”
小柯羞愧而屈辱地低下了头。
夹壁墙后的小蝴蝶叹口气向前走去,她不忍心再看了,现实啊,就是一把狼牙棒,专打苦命的鸳鸯。
5。17:40小女贼差点悔断肠
小蝴蝶继续朝前走,过了“火”字房,前面该是“木”字房了,在“木”字房的好像有那个土大款,也不知道他神神秘秘地是去见谁。
想着走着,小蝴蝶听到夹壁墙那侧传来了土大款的说话声,赶紧找了一条缝隙好奇地朝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