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没说,一直到成亲,他也没说过一句甜言蜜语。”张淑云刮了云雁的鼻梁道,“小妹你记住,甜言蜜语是靠不住的,他肯真心和你成亲,就是最大的承诺!”
云雁羞的扭了脸道,“我还没问过他呢,连我喜欢他,他都不知道呢!”
“他是谁?”张淑云轻声问,“能告诉嫂子吗?”
云雁羞涩的一笑,“他……其实也在南京。我过几天,还要跟着他,一同回北平去……”
张淑云的笑容慢慢僵硬,眼里开始闪动难以置信的神色,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你是说……梁文虎梁司令?”
梁文虎走的时候,没有带上常云雁。他改了头天的火车,而云雁还在常家公馆里喜滋滋的收拾着要带去北平的东西,等着第二天和她的文虎哥一同上路。
南京火车站为梁文虎专挂了一截车厢,这是沈美绮安排的,为的是避开火车上不相干的人,以免招惹麻烦。那对冒充翠翠父母的夫妇在复兴社的大牢里只受了两顿打就双双一命呜呼,为此委员长狠批了复兴社一顿。线索断了,这桩陷害案的真相又成了无头公案。不过翠翠的病倒是查出来了,中央医院的杨骥生曾是东北军的军医,在毅卿的资助下去过欧洲学习。他诊断翠翠是患了一种叫“帕尔尼森氏幻想综合症”,这种病往往是惊吓恐惧所致的后遗症,在欧洲很常见,而在中国尚属罕见。该病的特点是时断时续,容易被花粉等外部环境因素所诱发,从而产生不可遏止的情欲。而之前陆军总医院一直在按抑郁症对翠翠用药,不仅毫无作用,反而加重了病情。如今,她在杨骥生有效的治疗下,已经开始渐渐恢复。
沈美绮送梁文虎上火车。两人沿着火车慢慢的走着,还没到入站的时间,站台上几乎没有人,安静得令人尴尬。
“梁司令。”沈美绮打破沉默,开口道,“季正让我祝你一路顺风。其实他心里也不好受,总觉得对你不住。只不过碍了上下级的面子,说不出口罢了,你千万别记恨他。”
“谢委员长关心。”梁文虎情绪似是不高,又转身向沈美绮微微躬了身,“也要谢谢夫人,十年前救我性命,十年后还我清白。文虎无以为报,唯有克尽职守,力保平津!”“质询”会的那一幕,完全是出自沈美绮的设计,甚至最后黄子英那“莫须有”的“美国客人”,也是她提前为丈夫安排的脱身之计。
沈美绮对于文虎的客气并不意外,当年在清风小班,段天佑经常恬着脸随毅卿一道叫她“美绮”,韩澜生往往直唤其名“沈美绮!”,只有文虎一直客客气气的称呼她为“沈小姐”。当年的沈小姐,如今的委员长夫人,美绮想起过去,顿生岁月悠悠之感。
“你别谢我!如果不是毅卿拍了电报给我,我也赶不回南京来。”美绮笑着道,“你要谢就谢他吧,有时间多给他写信,一个人在国外的日子难免寂寞,何况你们又是如此难得的老友,你们的情谊,是一辈子的情谊。”
文虎只点点头道,“我明白。”
美绮笑笑,转了话题道,“梁太太最近可好?”
文虎微微一愣,“内人吃素念佛已多年,每日诵经事佛,倒也清净自在。”
美绮点点头,“只是未能朝夕陪伴司令身边,难免有失为人妻的责任。”
文虎很快答道,“我这个人不讲究,倒也习惯了。”
美绮突然想起什么来,“季正和我提过,说他有个侄女脾性湿热,在老家容易得疹子,一直想许个人家,嫁到北方去,却总挑不着合适的。那孩子我见过,二十出头,模样很俊秀,就是眼界高。”
“我回北平,可以帮委员长留意着。”文虎答应道。
美绮又是一笑,“梁司令也别当个大事,我只是随口说说……”说着又婉转了问道,“梁司令还没有妾室吧!”
文虎发窘的笑笑,“没有。”
“那你看季正的侄女如何,不如安排你们见见?”美绮征询道。
话到这里,总算挑明。委员长“杀威棒”不成,又改施“美人计”了。文虎赶紧推脱,“委员长的侄女,怎好屈就……”
美绮笑着摇头,“他那个侄女,以前订过亲的。只不过没过门,那家的公子便留洋不归了,将她撂在了半空中,高不高低不低的耽误到现在。她若见了梁司令这等一表人才,肯定不会在意名分的!”
文虎长叹一声,“为党国尽忠是我等军人的职责,委员长不必如此。”
美绮见他面色消瘦,神情中有隐忍的落寞,想起之前他遭受的种种风波,心中也不忍,便缓了口气道,“他只让我问问你,你若不愿意,就算了。”
文虎喉头动了动,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