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拂去她脸颊上伤心的泪水,柔声劝慰道:“我自然晓得。可那时只有那样才是最好的。晖儿是我唯一的嫡子,我身后的一切自然都是他的。”
“可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向往权力的,何况权力再大也治不了伤心……”
胤禛沉默了,他知道妻子说得都是对的,他不是不心疼儿子,可是当时他没有再好的办法了。当年,父皇不仅将西北的几十万兵权放给十四,还对十四百般的宠信,而朝中十四的呼声也是日高,就是戴铎那样临危不乱忠心不二的奴才也感到了担忧甚至说要去做台澎知县为他占一块儿起兵之地以图后事,朝中之人的心思自然不言自明。
晓雪见他沉默不语如此黯然忧伤,不忍再苛责他,只能埋在他怀里藏起伤心。
胤禛抚着晓雪的背,轻轻说道,“你好好劝劝晖儿,逝者已去,人该往前面看……”
晓雪止不住伤心的泪,鼻音浓重地说道,“若是晖儿不愿,不如你就放他离去吧,让他真正自在……”
胤禛听了此话立刻驳斥道:“胡说!他是朕的嫡子,岂能流落民间!何况,他离去又如何?解不开这个心结,他到哪里都会伤心!”
“可是……”
“此事,你不必再言!朕已立他为嗣,诏书也已藏于正大光明匾后!”
晓雪心头一惊,不由吸了吸鼻子,赶忙抬头问道,“可晖儿脸上的伤……”
“朕已为他找到方子,只要他愿意,脸上的伤定能够痊愈!”
“治伤的事,晖儿知道吗?”
“知道。可他不愿意治,他心里头怨朕。这几年他闭门不出,谁都不见!朕若执意去见他,他便长跪在地不发一言。”
“那你立他为嗣的事,他可知晓?”
“不知,你是第一个晓得的。朕只告诉大臣们,待朕万万年后可去正大光明匾后取传位诏书。”
似是看出了晓雪想要追问的心思,胤禛继续解释道,“朕不想晖儿重蹈允礽的覆辙,朕不会将他摆在显眼处让不有心人忌恨让小人利用,这样才能更好地护着他。”
晓雪心中百感交集,不知对于胤禛这样的设想自己是该欣慰这嗣位之旨依旧是个秘密还是该悲伤晖儿的命运又落入了另外一个可怕的漩涡,那明白无误的历史记载就放在那里,晓雪不知自己现在该怎么办才能让珍爱的儿子得到幸福?
见妻子脸上非但不见任何喜色,反而忧心忡忡似有悲悯之色,胤禛不解地抬起晓雪的小脸,柔声问道,“知道朕已立晖儿为嗣,难道你不高兴吗?”
晓雪抬眼望向胤禛,诚挚道:“胤禛,我好害怕。我怕你的安排不是晖儿所愿,也怕由此将晖儿推上了可怕的漩涡……”
“所以朕才立了密召,秘而不宣!”
“可要是晖儿心里不愿意呢?”
胤禛的眼里全是悲伤,深深叹了口气才望着晓雪说道,“当日皇考赐他爵位他拒辞不受,后来朕赐他亲王爵位他也拒赐不受,可终究,朕还是让他接受了。”
“你用了什么法子?”
“朕告诉他,他不受爵位,就不能居住在我们原先的家里,因为爵禄不匹配。朕知道他舍不下宁儿,哪怕只是她住过的屋子,用过的物什,对他而言也是天下最珍贵的东西,只有那些才能给他些许安慰。”
“你是说晖儿还住在原先的雍王府里?”
“现在是端亲王府,朕已把那儿都赐给他了。”
“你不是说要秘而不宣的吗?这样做不明显吗?时儿弘历弘昼他们也是你的孩子,他们可有爵位赏赐?”
“明显如何?只要没有落实太子名分谁敢妄动!何况弘历弘昼还小,而弘时……这个不成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