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坤宁宫年久失修,皇上在即位之后便命内务府整修。可惜修了近两年了皇上还能挑出许多毛病,命他们再修再办。遂,皇后一直被安置在皇上所居住的养心殿里,始终未曾移出。
而众人对雍正换寝殿都有百般猜测,最多的是联想那些说他篡位杀父的留言,说他心虚,不敢住乾清宫,其实谁都不晓得这男人换寝殿为的就是自己心爱女人的洁癖。她曾说过,“那龙床有什么好的,也不知躺过多少女人,脏死了!”
养心殿,以前只是书房,没人住,自然无龙床,现在有人住了,自然要重新置办一切。而若留在乾清宫继续居住,那顶多换换被褥,总不能无端的换床吧。遂,为了她过去一句无心之语,他换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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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三年。
见皇上对那些道士与和尚宠信备至,朝臣们不禁开始有了议论。
其实,胤禛自从那日陪晓雪上香得知了一切,便开始积极收集所有关于灵魂出壳的学说;而自晓雪突然昏睡不醒之后又被那来去无踪地老和尚下了断语,胤禛更是潜心专研佛法,特别是对佛经中那些离魂归魂之术尤其上心;如今做了皇上,他更是大大搜罗各方面的灵魂转化之说,甚至对于方士道人那些旁门左道也开始入迷;朝臣不知前因,只是对眼前的情景有所担心甚至有人斗胆劝谏,皇帝却一概不理仍旧顾我,甚至一日比一日更为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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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九年。
九月己丑,清世宗孝敬宪皇后,乌喇那拉氏崩。
胤禛没有送她最后一程,因为她走后,他也病倒了,其实他心里多想就这么随她去了。可惜,他还有未尽的责任,还有几件不得不办的事……所以,她只能让她多等他一会儿。
金·元好问摸鱼儿·问世间
乙丑岁,赴试并州,道逢捕雁者云:『今旦捕一雁,杀之矣。其脱网者悲鸣不能去,竟自投地而死』。予因买得之,葬之汾水之上,累石为识,号曰『雁丘』。同行者多为赋诗,予亦有《雁丘词》。旧所作无宫商,今改定之。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是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景,只影为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箭鼓。荒台依旧平楚。招魂楚些嗟何及,山鬼自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雍正昏迷之中,嘴里喃喃念叨得居然便是这首《摸鱼儿·问世间》!
史载:“时上病初愈,欲亲临含敛,诸大臣谏止。上谕曰:皇后自垂髫之年,奉皇考命,作配朕躬。结褵以来,四十馀载,孝顺恭敬,始终一致。朕调理经年,今始痊愈,若亲临丧次,触景增悲,非摄养所宜。但皇后丧事,国家典仪虽备,而朕礼数未周。权衡轻重,如何使情文兼尽,其具议以闻。诸大臣议,以明会典皇后丧无亲临祭奠之礼,令皇子朝夕奠,遇祭,例可遣官,乞停亲奠,从之。谥孝敬皇后。及世宗崩,合葬清西陵泰陵。乾隆,嘉庆累加谥,曰孝敬恭和懿顺昭惠庄肃安康佐天翊圣宪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篇文的时候从未想过时间跨度会这么久,可是从来它都是我心头挂记的一件事情,想大家就算可以想象也不能身临其境我之心境。我对文的感情很深,如今结文并未觉得如释重负反而心中有许多舍不得,可是因为实在太忙,所以进度上我自己也觉得不够满意。我原本想将一切慢慢叙述,最近还找到了大义觉迷录的资料,我实在是没有想过文会这样结束。有许多还想写的内容,本来之前埋的伏笔想慢慢显现出来,也想写写44即位之后他们的甜蜜和幸福(这点其实一直是最想写的部分,已经积了一部分的稿子),可是鉴于网站的紧逼威胁,也鉴于大家的耐心有限,那就让一切都停在这里吧。我想这样的结果大家也不会有太多的遗憾。我会将还有想写的,全编入番外。大家有兴趣就看,不过我的速度大概会很慢很慢(因为平时工作周末读书最近还要准备两场重要考试),没有耐性的朋友就可以看到这里,因为故事已然完结。最后感谢陪我走到这里的所有朋友们!
番外一
“怎么样了?”
“皇上请放心,那日月合璧和五星连珠都已经经过祭天仪式,如今皇上的天子之气也融入了这符水,小道算得皇后娘娘心里不舍一直存着回来的心思还留于那异空间,只要这些气息能穿透那些结界让娘娘感知,娘娘必能苏醒。”
“还要多久?”
听得皇上追问,王一鸣虽然心里已经紧张了起来,但脸上还是陪着笑容,小心翼翼地答道:“这事最重要还是要看娘娘的感知力,小道虽不能预计确切的日子,却知这天也不会太远。”
雍正眉头紧蹙,盯视着眼前的道士,沉声逼问道:“你是说你还是没能耐让娘娘立即醒来?”
“小道已是尽了全力。”王一鸣低头避开了皇上这凌厉的眼神,强压住心头的害怕,暗自镇定。他知道此刻若是他有丝毫慌乱之色,只怕皇上再也不会信他,弄不好一个震怒掷下,他的小命便休矣。
“可半年前你不是这么对朕说的!”雍正还是冷冽地盯着眼前的人不满道。
王一鸣心里不是不害怕的,但是瞥到皇上用明黄色的帕子包着的手,想到皇上为了唤回皇后而数度割指取血,又想到皇上对皇后娘娘的百般关切爱护之情,一瞬间主意便有了,遂此刻他的声音比方才更镇定,“皇上息怒,用这法子召唤娘娘的神魂是必能奏效的。可皇上曾说过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保住娘娘的神魂不受外物侵扰,所以现在这法子用起来缓进,效用自不能一时显现出来;若是激进些定能立即奏效,但恐要伤了娘娘的凤体,所以……”王一鸣话到此处便故意停了下来。
而雍正一听到事关皇后的身体健康立即肃然地吩咐道:“朕要你唤回娘娘且不许伤她分毫!”
“小道遵命。”王一鸣仍旧低着头恭敬应允,心里到这刻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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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透明的魂魄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可是视线始终无法焦于一点,眼前模糊一片,而耳边也有些吵闹,分不清是什么声音,只觉得乱哄哄的,但是她晓得这不再是那个困住她魂魄的漆黑空间了,因为这有光有声,可她现在又在那里?
只觉脑袋一片眩晕,浑浑噩噩,即使用尽全力也无法集中心神,听不清也看不见……这样持续了不知多久,晓雪似乎能听到轻微的声音,像极了那个熟悉的呼唤,晓雪激动了起来,这真的是来自他的召唤吗?晓雪不知此刻自己是否幻听,但口中无意识地念出了那个魂牵梦绕的名字:“禛……”
就在这刹,一道强光射在了晓雪的身上,之后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待她再有感觉,她朝思暮想的人已经将她拥入了怀里,晓雪不知这是不是梦,只是有些不能相信地抚着他的脸,望着他眼角生出的那些细纹,看着这思念了千万回的面容,不禁湿了双眼……
就这样傻傻地凝视着他许久,晓雪才意识到这儿已不是她原先的屋子,陈设用器虽然都有些陌生,灯光昏黄也一时辨不清是在哪里,可被面上用的薰香,自己身上的淡淡花香以及他身上那沐浴过后的清爽气息依旧熟悉……
“禛……”晓雪轻喃着他的名字,带泪的脸庞轻轻扬起笑容。
才刚苏醒,晓雪其实也没什么气力动弹,虽然很想唤醒他,与他说说话,可是看他睡得这样熟不忍心叫他,遂只是乖乖地躺回他的手臂,柔顺地靠着他的胸膛,静静地听他的心跳声……
晓雪一直勉力自己睁开眼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