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别动!”
“为什么?”
“照做!”
杨采薇一咬牙一闭眼,听之,信之,过了一会儿,发现黑影也不再拉扯自己了。
潘樾松手,徒手抓住那黑影,杨采薇定睛看去,原来缠住自己的是一条手臂粗的铁链,因为长时间泡在水里,表面上满了铁锈,所以晃眼一看,像是长满了疙瘩。
潘樾解释:“你定是不小心踩到了机关,这铁链才会越拉越紧。”
眼前一共有四条铁链,从水池的四个角,一直连到水池中心的半截石柱上。因为刚才的机关牵动,其中三条都绷直了浮出水面,但其中一条之前就被拉断了。
杨采薇小心将脚抽了出来,惊魂甫定,喘着大气。
“你可以松开了。”潘樾说。
杨采薇这才意识到,自己正紧紧抱着潘樾的胳膊,她赶紧松开手,但一起身,又一次重重跌在潘樾身上。
“啊,对不起,我的脚扭伤了。”杨采薇说着,潘樾扶起她,检查了一下脚踝,发现已经红肿起来。
“是扭伤,骨头无碍。”
杨采薇点点头,她脸上都是汗珠,用手抹脸,手上的淤泥都沾到脸上。
此刻池子已经彻底平静,潘樾看着那条被拉断的锁链。
潘樾向下望去,说:“看来,不管这里曾经关的是什么,它已经逃走了。”
杨采薇弯腰解缠住脚的铁链,一抬头,在石柱上发现了什么。
“大人,这里关的根本不是什么恶蛟,而是人!”
“何以见得?”
杨采薇指了指柱子,上面有几道抓痕,竟然有一寸来深。
“你看这儿,这抓痕看起来是经年累月形成,如果是野兽,抓痕会凌乱分布,绝不会每次都抓同一个地方。
杨采薇把自己的手贴上去,比照着抓痕,还原自己脑中的景象。
“从抓痕的高度来看,此人身长不过五尺,但是力气大得惊人,所以被绑以粗大的铁链,捆在这石柱上。他疯狂挣扎,在石柱上不断抓出血痕,终于有一天,他扯断了铁链,从这里逃了出去。对,一定是这样的!”
潘樾看着这些铁链、爪痕,眼前忽然闪过一些画面。
地窖,麻绳,鲜血淋漓的抓痕……
他突然开始呼吸急促,额头冒汗,眼前的世界开始重影,耳边也开始幻听,是小孩子们的声音:
“小杂种!……你娘就是因为生了你这个小杂种,才羞愧上吊的!……哈哈哈哈,小杂种……”
杨采薇注意到他面色异常,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潘樾深吸一口气,平定心神。
“没事,你推断得有理,只是不知这个人是谁?顾雍为什么把他关在这里?他跟灯会案的凶手又有什么关系?”
杨采薇也皱眉苦思,但谜团越来越多,一时不得其解。
火折子火将要熄灭,突然间摇曳不安。
潘樾呼吸越来越急促,额头汗越来越多,眼前世界开始模糊起来,身子一晃,被杨采薇扶住,
“大人,你还好吧?”
“我……没事。”
二人走出水池,杨采薇一瘸一拐。潘樾一路看着眼前的景象,那些可怕影像不断闪现,只觉得呼吸一窒,腿一软,倒在地上发起抖来,手捂额头,痛苦不堪。
杨采薇大惊,赶紧过去扶着潘樾,她的脚受不住这么大力道,只好将潘樾慢慢放倒躺在地上。
看着潘樾脸色苍白,意识模糊,杨采薇突然想起什么。